她冷冷地看着走过来,准确的说是飘过来的那个身影,暗金色的纹络一下子攫取了她的心脏,刺痛了她的双眸,怎么又是这个鬼神般的人啊?
她的腹诽只在心底,却还是逃不过他鹰隼般锐利的眸子。
看破她心中所想,白衣祭司却也不恼,轻轻笑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哪么?”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不要考验我的智商!”
林晓筱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的呼吸其实已经停止了!”白衣祭司淡淡道,眼底闪过一抹戏谑,又像是在期待林晓筱听到这话的反应。
“哦啊,你说什么?”
林晓筱本就不想和他说话,每次都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站在他面前,什么心思都被他看了去,特别没意思,听到这句话,她登时大吃一惊,什么叫呼吸已经停止了?那不是死了么?那现在又算什么,鬼魂?还是灵魂出窍啊?
老天,要不要这么玩我?怎么不干脆赐一道雷劈死我算了?
她心中极度愤懑地看着白衣祭司,半天也说不出话来,看着他转身,林晓筱很自觉地跟了上去,脚步停下之后,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水镜。
白衣祭司指指水镜,示意她上去看看。
林晓筱虽然疑惑,却也不扭捏,直接飘了上去,悬浮在水镜上方,看着水面上竟然倒映出自己的脸,虽然太过苍白。
画面流转,水面闪现出大片的红色,带画面稳定下来,她才看清楚了,那竟然是十丈软红,映目的红色生生刺痛了她的心,自己也曾期待过这样的情景,只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敲锣打鼓,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送亲的队伍连绵数十米,三媒六娉,礼节周全,都是最浩大的场面,不知道是谁娶亲,竟然用这么浩荡的排场。
她看见骑马走在最前面的人的身形时,心中咯噔一下,那么熟悉的背影,不是宵风又是谁?胯下的白马也结着大红的绸子,分明是踏雪,他就像一个白马王子,承载着少女心中瑰丽的梦,一步一步走来,却将林晓筱的心一步步踏碎。
八抬大轿之中抬着的是谁呢?能够被宵风娶到的女子是怎样的风采,是不是倾国倾城,回眸一笑百媚生?或者温婉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肯定会比自己好吧?
可是为什么你要娶别人呢?你是我的宵风,只能是我的,即便是娶别人了,我不在乎,可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种骤然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的心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中蓄满了泪光,一滴也不曾落下,只是倔强地盯着那个画面。
她看到宵风从马上一跃而下,清秀俊逸的模样曾用心刻画过无数遍,坚毅的脸线,温柔的眉眼,挺拔的鼻梁,凉薄的唇,都是她最熟悉最喜欢的,在心里头下了磨灭不掉的印记,此刻,在看到,明明是伤心的时候,却还是这么迷恋,生不出丝毫一样的情绪。
她看着他撩开软轿的帘子,从里面抱出一个凤冠霞帔的人,大红色的喜服是一种简单的式样,却丝毫不减她高雅的品位,柔软的丝料轻而薄,一层扣一层,不知套了多少层,凤冠也是很漂亮,珠帘之下还有一层红色的轻纱,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她靠在宵风怀中,柔若无骨。
聚在婚礼现场四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和林晓筱的反应是一样的。
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位丽人,竟然要他抱着拜堂成亲?真是嫉妒不爽呢?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毁了这个画面。
林晓筱一惊,暗自压下心底毁灭一切的欲念,自嘲地笑道:原来这种情绪也会出现在我身上,以前还总是觉得胧月和赵檀儿找茬是吃饱了撑的,却忘记了,面对自己爱的人喜欢另外的人,嫉妒这种情绪是很正常的吧?
正是,如果爱,请深爱,若不爱,那就趁早放手,免得害人害己!
风拂过,林晓筱看到飘起的红纱之下是熟悉的面孔。
“啊这是”
她忽然惊叫出声,因为那个人是她自己,怎么可以不吃惊呢?按白衣祭司的说法,此时的林晓筱已经呼吸停止了,也就是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死人。
可是宵风却不在乎,竟然带着她这个死人拜堂成亲,一切都照着最庄重的形式,没有丝毫偷工减料。
而这么一往情深的宵风,用他的行动表现着对她的感情,不顾一切。
林晓筱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一半是无以复加的感动,一半是羞愧,眼泪却仍然抑制不住地滴落,晕开了水镜的画面。
她看着他一直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一直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他一直不曾有丝毫动摇,安静如死灰的眸子,漂亮的紫色也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看的林晓筱心中满是苦涩,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可现实总是骨感的,她一头撞过去,没有丝毫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