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汐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了总督府上,一排排美貌如花的女子被送了进来,可终是凡人之姿,没人及得上云寒汐那脱俗之气。倒是有一位女子是云寒汐亲自挑选的,不为别的,只因她额上有一点朱砂痣。
说没有动别的心思是假的,云寒汐不知道云启宇看见那女子额上的朱砂是否又能想起当年的自己,当年那个已经丧命的冷月。云寒汐撇嘴一笑,将那女子的画像交给郑宏道:“就这女子了,别的你看着办吧!”说完就离去了,他这模样倒是引得在园中等候的秀女一阵春心荡漾。
回了雅苑云寒汐才发现自己的手攒的紧紧地,心中压抑着某种情绪,如同一头困兽一般在心中乱撞,没有发泄之处。
云寒汐回来之时舒律还在院子里,云寒汐闷着的气没处发冷冷地对着他道:“我比。”说着进屋取了九节箫,手紧紧地握着那箫,似乎想要把它捏得粉碎。云寒汐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箫放在唇下,原本的愤怒不甘终化为无奈和心酸随箫声缓缓流淌而出。心中的困兽也随箫声平静了下来,将满腔的情绪细细地发泄,像是呜咽般地哀鸣。
舒律听得入了神,痴痴地看着云寒汐,一身白衣,银色的面具,微风拂得他衣袂飞扬,舒律觉得这人仿佛就要羽化了般,这箫声中的心酸让人如肝肠寸断般痛,当箫声戛然而止时他已经满脸的泪水了。
而云寒汐的双眸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倒觉得自己这举动可笑,怎么就和这人真的计较起来了。舒律傻傻地盯了他半晌才失魂落魄地道:“你这箫声能入人心,远非我能所及。”然后又接着道:“是我浪得虚名了。”说完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云寒汐一言不发,手指来回抚着那九节箫,心中一遍又一遍回荡着江无俟临死前的那句:“寒汐,我不怪你。”云寒汐一阵苦笑,果真是世事弄人,偏生没有人能得到心中所属的。
人恐怕都是这样的吧,总想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想要靠近那些若即若离的,可是对于唾手可得的从不在意,而自己也不过是他人鼓掌中的一枚棋子。说开始的是他,说结束的也是他,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还真是可悲啊!
云寒汐踱步到树下,靠着树缓缓滑落坐在地上,恐怕心如刀割不过如此吧!云寒汐他也有不甘,也想质问云启宇,可是这一刻所有的所有的化作了委屈的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
云寒汐回到房里拿出来了两坛老酒,他总是滴酒不沾的,那今日就放纵自己一次吧!从今以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再不逾矩,再不存非分之想,就当那深宫里一年中倚窗对弈,对案品茗都是一场梦吧!
风月阁向来不存次品,这酒也不知存了多久了,一入喉便火辣辣的。云寒汐一点不顾战后受的伤,不要命似地豪饮起来,一坛酒也只片刻就见了底,可是眼中依旧没有一丝醉意,反而盛满了悲哀,那样悲戚的眼神看上一眼心就已经碎,却没人能知道他心中的痛。
这夜雅苑没有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