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时自己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十年之后视若珍宝的人又失而复得,与他相认过后倒是也有一段恩爱的日子,只是江无俟的出现打破了这平静。不过从头想来,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回应过江无俟,自己只是撞见了他和江无俟在一起就断定了两人之间有什么将他质与了珈逻,即便是战胜之后对他也不冷不热,但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
云启宇觉得自己恐怕是错怪了云寒汐了,无论是为右相还是为皇子,他从来都是处处为自己设想,这三四年来几乎跑遍了整个沧云,改革吏治,平定叛乱,安抚民心,样样都是他亲力而为。如果不是云寒汐,现在的沧云绝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只是那一年里他和江无俟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些什么?
只是还没多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云启宇捏了捏眉心道:“进来吧!”沈棋领着沈兴然走了进来道:“皇上,这是沈兴然,七皇子的病情就他最熟悉。”云启宇瞥了眼沈棋身后那个低着头的少年道:“恩,说说看。”
闻言沈兴然只淡淡地道:“没救了。”云启宇倏地转过头死死地盯住面前的少年咬牙切齿地道:“你说什么?”沈棋也有些慌了,毕竟这孩子打小就在他家长大,他待他也早已如亲人一般于是道:“兴然!好好说话!”
可是沈兴然还是重复了一遍:“没救了。”云启宇怒火冲天地看着他,沈兴然像是不曾察觉一样接着道:“寒汐他从来不喝药,即便是这三年我时时都跟着他,也只能想尽办法从饮食上来改变,可是成效却不大。刚开始我也想过为什么,可是和寒汐相处越久就越发现他安静得过头了。”
看着沈兴然开始道出缘由,云启宇也暂且收了怒意听着他说话,沈兴然语气平淡地道:“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心如死灰,什么事都看穿了也就勾不起波澜了。有时候得了点儿空闲也老是静静地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玉环摩挲着,也看不出悲喜。久而久之我就感觉到,寒汐他是自己想死,他身为医者,明明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可是这三年来依旧日日操持公务,只睡一两个时辰,那副身子也早就被掏空了。”说到这里沈兴然忍不住有些哽咽,三年的时间,两人日日都在一起,他对云寒汐也早已不是主仆之情病患之情,他把云寒汐当做了朋友,或许是这样,他才会纵容云寒汐这样不顾性命地糟蹋自己这样胡来。
沈兴然道:“寒汐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喝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在剩下的日子里少遭些罪,兴许他就是想让自己早些得到解脱。”说着沈兴然忍不住眼眶发红泪水就含在眼里,还吸了吸鼻子接着道:“前几个月我就发现寒汐越来越嗜睡了,那时候我就意识到恐怕他的日子没多少了,可是他还是如从前一般。以前我也有想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将寒汐这样本就冷清的人伤到这种地步,可是一直都没有头绪,可是刚才见着他身上那些伤我好像懂了。”
说着沈兴然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皇上,草民求您好好待他,能像寒汐这样深爱着一个人恐怕这世间上找不出第二个了。就算寒汐以前做出过什么错事,也求您看在他来日不多的分儿上,让他最后的日子好过些吧!”
说完沈兴然已经满脸都是泪水,沈棋也双眼含泪地跪了下来,沈兴然说的话虽然大胆,甚至戳破了二人的关系,可是那些话也正是他想说的。他们两个人这样纠缠了这么多年,也时候有个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