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似乎不怎么眷顾殷卧雪,先前还是烈日,这会儿狂风暴雨。
狂风的吹动下,暴雨的洗礼下,殷卧雪头上的头饰松动,固定长发的金簪滑落,在地弹跳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头柔顺的秀发如瀑布般流泻,顷刻间便被雨水打湿,紧贴在后背,耳发也贴在她脸颊边。
宫装湿透,里面的身子在湿衣衫的浸泡下,皮肤有些皱。
“皇叔还真不懂怜香惜玉。”温润的声音划过,听不出幸灾乐祸,或是怜悯怅惘,只是平静的说着。
殷卧雪抬头,雨水打在她睫毛上,迷雾了她的视线,看不真站在不远处的人。
傅歧月叹口气,走近殷卧雪,撑着油伞的手伸出,为她遮雨,另一只手将一条手帕递给了她。“你似乎跟传言不一样?”
他在远处观看了她很久,刁蛮公主,怎么可能逆来顺受。就算深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身为公主的高傲,不可能这么快就识时务者为俊杰。
“是吗?”殷卧雪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这男人身上的气息清雅,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你真是那个恃宠而骄的刁蛮公主,殷眠霜吗?”傅歧月收回手,垂于身侧,温润的嗓音,如沐春风。
殷卧雪擦拭着脸的手顿了下,压抑着心虚,将手帕还给傅歧月,平静的道:“谢谢。”
“送你。”傅歧月微微一笑,温润如玉,随即呼吸有些急促,油伞从傅歧月手中滑落,单膝跪地,喘气不稳。“咳咳咳。”
殷卧雪一惊,立刻反应过来,蹲下身,一手拍着他的后背,一手在他胸前上下滑动。片刻后,见傅歧月有些好转,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好些了吗?”
傅歧月点了点头,清清凉凉,缓解着傅歧月胸口的痛,呼吸也顺畅。“什么灵丹?”
二十多年来,他吃过不少药,却没她给的药见效,也不苦涩,反而甘甜。
“缓解哮喘。”见傅歧月没事了,殷卧雪将他扶起来。“你身体虚,需要多注意休息。”
“你也有哮喘?”没有同病相怜的庆幸,傅歧月苍白的脸上是担忧,哮喘,他深知发病时的那种痛苦。
“没有。”殷卧雪摇头,有哮喘的是破浪哥哥,从出生,她就被送到外公身边,三岁时她将犯病的破浪哥哥捡回去,从那时起,她就下定决心跟外公学医,七岁那年,爹娘战死沙场,她被哥哥接了回去,也带走了破浪哥哥。
自发生那场不堪的悲剧后,殷卧雪就在想,如果当初没跟哥走,或是没带上破浪哥哥,一年前的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你会医术?”她的关心让傅歧月心里划过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