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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安城的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加上那日静瑶对军中士兵奖罚分明,施加威力,再加上那日静瑶初来乍到露出的那几手让当日在城墙之上的士兵传呼的神乎其技,添油加醋的对军中的伙伴们手舞足蹈的说着,让那些士兵们后悔的没拍碎自己的脑袋瓜子。
后来此事一直流传在万安城中,成为万安城百姓的一种信仰,一种追求,一种超越。
静瑶的名字也在这城中迅速火红了起来,万安城中没有人不知道静瑶的鼎鼎大名,就连三岁的孩童也知道静瑶,提起静瑶的时候,还挥舞着小胳膊说长大了要超过她,成为万安城的新一代守护神话。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
万安城的事全都解决了,静瑶他们也不必在逗留在万安城了,所以打整了一下,天没亮就悄悄地动身离开了万安城。
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没有跟任何人道一声别,就这样悄悄地走了。
万安城守城的将军都是她一手挑出来的,绝对是忠诚可靠的,至于那几个老家伙嘛,静瑶决定了一起带上路,他们是晟帝亲笔书信提拔的将军,就这样被她处理了,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她可不想被安上一个居心不良,居心叵测的罪名。
来的时候只有那么几个人,回去国都的时候却是热闹非凡啊,一路上吵吵闹闹的,没有间歇过,吵得静瑶头疼不已,但是又没有办法。
花瑾轩常常被冷墨殇和冥雅歌二人气得直跳脚,可是又拿他们没有办法,静瑶属于中立,嘴上说着谁也不帮,但是每次花瑾轩和冷墨殇拌嘴亦或者是动点小真格的时候,静瑶似笑非笑地眼神都会飘过来,看得他毛骨悚然,冷汗直冒,心中委屈不已,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委屈的瘪着嘴去跟霜哭诉。
霜和濯两人那段时间见着花瑾轩拔腿就跑,花瑾轩在的地方,霜和濯定不见了身影,就怕花瑾轩委屈着一张比女人还要美的脸对着他们哭诉的时候,他们的心中极度别扭不已啊。所以见了花瑾轩就绕道走,无视掉了花瑾轩带警告的眼神。
这让霜和濯直抽嘴角,就差没把嘴给抽坏了。
冥雅歌自从那日之后,视线就若有若无的飘到了缠着流舞的笙歌身上,视线淡淡的,可是笙歌却从骨子里感觉出了哀伤,带着浓烈的痛苦,让她每次都很不自在,很想对冥雅歌大吼一声,看什么看,可是只要一抬头,就会看见冥雅歌那双幽黑深邃散着寒潭之气的眸子中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眷恋与浅淡如水的哀伤,只要一看到这些,笙歌到了喉头的话就会默默的咽了下去。
他们在嬉戏打闹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两名黑色斗篷的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样盯着那个被众人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子。
尖锐的指甲扣进了粗糙的树皮之中,指尖流出了点点殷红色的血迹,渗进了漆黑色的老树皮之中。
静瑶,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是高高在上的逸王妃,拥有一些小手段就哄得那些笨蛋愚蠢的万安城百姓们团团转,但是你骗不了我,你天生废材体质,全身经脉堵塞,你怎么可能能修炼斗气?你怎么能成为万人敬仰的逸王妃,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只能生活在谣言当中,只能是世人所厌恶,所避讳的妖女。
小元心中的仇恨完全的埋葬了她,她对静瑶的恨意很早就有了。
也许别人不知道,当年静瑶是废材之女,身带鬼煞之气,无盐之女是她传出去的,她恨,她恨静瑶,明明是那样的一个女子,她凭什么得到将军府嫡女的位置,她凭什么过得那么好?而她却要忍受着刁蛮不讲理的静若的打骂。
她恨,恨她为什么要用那张虚伪的嘴脸来对她,以为笑得满脸柔和,她就不知道她虚伪嘴脸下掩着的真正面目吗?故意装出懵懂无知,只是为了更加的接近她,两次的见面让她特别想冲上去撕下那张虚伪的令人作呕的面皮。
哈哈,但是她还得感谢她,感谢她伤了静若和玉青昔那两个贱人,这才让她暂时摆脱了那两个女人的挨打挨骂,那样的生活她真的过够了。
咏画斜倚着一棵粗壮的树,眼睛飘向了小元。
她真的是小瞧了这个女人,原以为会是一个受气包,没想到却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冷酷残情,手段阴狠毒辣,实在与她娇瘦弱小的身躯不符合,要不是这段时间一只跟在她的身边,也许说出来,她还不信呢。
但是现在,想不信都难。
这个女人简直没有心。
察觉到咏画带着审视,带着嗤嘲的目光,小元恶狠狠地回头一瞪,双目染着仇恨的怒火,这怒火把咏画吓了一跳,定了定神,移开了视线,但是心中刚刚的一颤让她有些害怕。
“你对我很有意见?”小元自认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她能忍受对方这么多天无理的审视,这让她忍受与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在这样下去,她可不敢保证咏画的平安。
咏画轻轻掸去了肩上触到的雪,眼皮也没抬的说,“我哪敢有意见啊?只是我想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对付静瑶啊,我们这样已经跟了她们好几天了,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啊?”
看出了小元心中的企图,咏画适当的转移了话题。
小元哼了一声,转开了头,嘴唇浅浅的掀开,“还没到时候。”
咏画没有说话,而是抬头望向了远方干燥明净的天空。
她记得小姐最喜欢的就是这冬天的天空了,每到下雪,小姐的脸上一直挂着愉悦的笑,老是望着那干净明朗的天空笑了很久,虽然她不知道小姐到底在笑些什么,但是她看得出来,小姐很喜欢这样的天气,只是她现在看不到了。
而且现在小元已经对她起了杀意,这样下去,她会很危险的,所以只能暂时的将那些对小元的嗤嘲与疑惑全部深埋在心底。
这样的话,她必须要找机会除掉她,她一个人也能除得掉静瑶。
杀意慢慢的在两人的心中弥散开来,却殊不知两人的心中都有杀掉对方的意思。
在盘算着怎样解决掉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谋算着。
“蝶萼。”折月轻而虚弱的声音传进蝶萼的耳里。
蝶萼关窗柩的手一僵,随即转头看向了床上一睡就是几天几夜的折月。
脸色苍白的恐怖,嘴唇开裂,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消瘦下去,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蝶萼上前,急忙制止住了想要翻身起来的折月。
“折月,好好听话,躺下,你现在的身子骨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弱成这个样子,主子救你很费功夫的。”蝶萼板着脸严肃道,可是有些小肥的脸蛋让人觉得这严肃倒像是撒娇了。
“蝶萼,你让我下去,我要找烟色,我要找烟色,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烟色,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孤零零地…。”说到最后,折月直接哭出了声,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落出来,灼热的眼泪滴落在蝶萼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泪水让蝶萼的心一颤。
清明的眼睛里已然已蒙上了一层水雾,这样的折月让她想起了连安,折月和连安好像,都让人好心疼。
蝶萼将已经泣不成声的折月揽入怀中,闭上眼,眼泪一串串的从眼眶中滑落出来,折月抱着蝶萼大哭了出了声,所有的害怕,哀伤都在这一刻化作泪水流落而出,烟色死在眼前的画面依然很清晰的存在于脑海里,一幕幕的在脑海里闪过,让她很痛苦,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不让她跟着烟色一起去死?
蝶萼一言不发,这点挫折就承受不了了吗?
“折月,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沉寂了半响,蝶萼终于开口了。
折月在蝶萼的怀中抽抽噎噎,但还是点头了,虽然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可能不大还有可能是蝶萼编出来让她心安的,但是心里溢出的温暖让她接受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三千年前,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混乱战争,这个你知道吧。”蝶萼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折月的头发。
虽然她看起来比蝶萼小了不少,但是真正的她却算是一个不老人吧,没有真是的年龄,没有衰老的迹象,这就是神界人,不生不老不死。
折月点头,沙哑的嗓子带着几许的哽咽,“知道,三千年前,那场战争波及到了六界,让六界死了很多人,也是那场战争导致了人界精英大将损失若干,神界失去了两位骁勇善战,英勇无比的战将,仙界,魔界和妖界更是损失惨重,几乎被一名战将灭了界,自此失去了踪影。”折月知道的不多,三千年前经历过那场战争存活下来的人很少,所以能知道这些已经算是极限了。
蝶萼点头,很赞同折月说的话,她说的这些也是事实,只不过是不全面。
“你说的很对,但是你知道三千年前,为什么要发动那场战争吗?”蝶萼从玉枕下摸出了手绢塞给折月,“擦擦吧,丑死了。”
折月拿过手绢眼神有些飘忽,擦净了眼泪便一直紧攥在手中,“不知道。”她所知道的这些都还是在宫中时,皇后娘娘告诉她们的。
“那场战争真正发起的原因很可笑,就是为了要神界中一名将军的消失,可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除掉他,只能用这么蹩脚的借口,三千年前,是神界勾结了仙魔妖三界暗中布下了圈套,等着他跳下来,很荒唐吧。”蝶萼嘲讽的一笑,对于神界天帝的做法感到不屑,感到耻辱,堂堂一名天帝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去残害自己的手下,还联合了仙魔妖三界,她真想一剑捅了他。
折月睁大了眼,怎么可能?
蝶萼看着折月没有掩饰的惊讶和疑惑,也没说什么,只是极浅一笑,“我知道很荒唐,但是这是真的。”
折月低下头,她不明白蝶萼说这个干什么,想要安慰她,可是为什么她对三千年前的事这么清楚?好像她经历过一样?
“擎天将军和夜殇战将这两个人你应该知道吧。”蝶萼陡地转变了话题。
“啊?嗯,知道,他们都是神界中最受崇拜的两人,一男一女,但是世人都不知他们的真正面目,夜殇战将不管是出战还是在殿中都不曾摘下脸上的面纱,擎天将军一张月牙形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所以这两人比起天帝来说,是最神秘的。”折月喜欢三千年前那两位战将,所以她求皇后娘娘将有关于三千年前的书籍都给她看了一遍,皇后娘娘同意了,所以这些她还是知道的。
蝶萼略带惊讶的看了一眼骨瘦如柴的折月,她一个女孩子知道的还挺多的啊,这些要是放到民间去说,估计没有几个人说得上来,更何况已事隔三千年了。
“折月你知道的还真多啊!”要不是她是主子的随从,估计她知道的也就两人的名字。
“呵呵,因为我喜欢他们两个,所以我还想知道的知道的更多,只可惜…”书籍上记载的内容有限。
“折月,你想知道什么?”蝶萼有些好笑地望着她,好极了,终于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但是她没想到的是折月这丫头喜欢将军和主子。
“我想知道,擎天将军和夜殇战将有什么关系?他们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如果不是普通关系,那他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还有就是三千年前,是为了谁发动了那场战争?还有,还有,几乎灭了仙魔妖三界的战将是夜殇战将吗?这些我都想知道。”折月眼睛发光的看着蝶萼。
“额……”蝶萼悄悄在心里面捏了一把汗,不知道提起这个话题是不幸还是不幸呢?这丫头想知道的事也太多了点吧。
但是一看见折月期待的眼神,她就没法打哈哈过去,告诉她也无妨,反正都是三千年前的事了。
“其实世人所不知道的就是擎天将军和夜殇战将的关系究竟是什么,这个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就是忘了烟色,你这样做,是害了烟色。”蝶萼突然沉下脸道。
折月楞了,忘记…烟色?忘了她?
“你没有听错,就是忘了烟色,这样对谁都好,你们这样深刻的想念只会阻止了烟色投胎的步伐,只会将她束缚在原地,让她一遍又一遍的体会她死去的那种煎熬和痛苦,直到她变成地缚灵,将永世不得超生,为了她好,忘记她吧!”蝶萼正色道。
折月低下头,原本收回心底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真的要这样吗?烟色,烟色,烟色…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是你们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为你们的想念而变成永不超生的地缚灵,那样你们高兴了吗?”蝶萼将折月的脑袋强行的搬抬起,对上她的目光,“忘记吧!”
折月望着蝶萼眼中自己的倒影,最终狠下决心,闭眼点头,眼泪纷纷洒落在被褥之上,印出了一个个小小的泪痕,也印下了那份对烟色强烈的思念与悲痛。
烟色,再见了,希望你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来世…来世我们有缘在做姐妹。
“好了,乖,告诉你哦,其实擎天将军和夜殇战将是一对夫妻哦!很恩爱,只是世人都不知道而已。”蝶萼知道折月的不好受,所以说出了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
折月被这消息震得一愣一愣的,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望着笑得很是开心的蝶萼,伸手扯了了一下自己没有几两肉的脸颊,感觉到疼痛之后,就是一声尖叫,门外扫着雪的宫婢们被这尖叫吓了一跳,皆都看向了檀红色的雕花木门中,都在猜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明姝搀扶着沐晗走了过来,听着余音未散的尖叫,皱着眉问道。
“参见皇后娘娘,明姝公主,皇后娘娘万安,明姝公主金安。”门外的宫婢跪了一地,“回明姝公主,听着声音应该是折月姑娘的。”
“折月醒了吗?”沐晗显得有些激动,眼里亮晶晶的,像是什么液体在里面流转。
折月,烟色和水色是她一手挑选出来,并亲自培养出来的,在一起那么久的时间早就有了感情,将她们三个送给静瑶,闹都市因为这三个都是很好的孩子,不会用世俗的偏见去对待瑶儿,可是没想到一次泗净城之行,烟色这孩子就这样子没了,瑶儿受了重伤,九死一生,折月重伤昏迷,命悬一线。
“皇后她们来了。”蝶萼听着外面的动静说道。
折月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折月,身子可大好了?”沐晗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显然是最近担心她们进而变成这个样子的。
“折月参见…”折月刚要下床摆件沐晗。
蝶萼和明姝就上前,“折月你现在的身子还很差,万万不能动弹半分,乖乖躺下休息,相信皇后她不怪罪于你的。”
沐晗也担忧地让她躺下,折月这才不言的躺下。
“刚你们再谈些什么呢?大老远的就听见了折月这丫头的尖叫声。”沐晗坐在明姝搬过来的椅子上,看着蝶萼和折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