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总是要和女子相比呢?
只是觉得这浅若远山烟雨的眉,朱红流转如樱的薄唇,仿佛天生就该是个女子。
空气中似乎有些许香气在隐隐浮动,是天心莲的香味,清澄、淡雅、醉人。
萧无摇摇头,定了定神,心忖着,“不好,都开始出现幻觉了。看来能成为毒药的不只是女人而已,男人若是妖孽到一定程度也是可以的。”
烛火在灯罩里柔柔的跳动着,满室温香,隔着这一丈不到的距离,萧无的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躁动,连嗓子都开始干涩起来。漆黑如玉的眸子里,竟然满是隐隐的兴奋。
他舔了舔发干的唇,意识开始渐渐不受控制,似乎是想确认心里已久久隐藏的一个疑惑,手不由自主的朝即墨白伸了过去。
车窗外一阵寒风吹过,即墨白的眉头不觉皱了皱,人也不自觉的缩了缩。
萧无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还差一寸就要抚上即墨白的脸了。
看来这寒风就好比及时雨,在任何时候,任何场景都能及时的出现,让深陷迷惘中的人变得清醒起来。
萧无忽的恐惧的打了一个激灵,是那种悬崖勒马的惊惧。
“真是可怕,差点就堕落成断袖了。”他真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往死里扇那种。
他突然开始打心眼里鄙视起自己,暗叹道:“萧无啊萧无,你又不是没见过女人,怎么能对一个男人感兴趣呢,还真是不忍承认啊,虽然无可否认他是一个很美丽的男人,一个男人可以用美丽来形容,但他还是个男人。”
他轻抚着胸口,不住的喃喃自语,“好险、好险,一失手差点成了千古恨。”
任何人碰到他这种情况都会有这种想法的。
试想想,你一直过着自以为很正常的生活,突然间,一觉醒来,你发现自己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这是什么感觉。只怕是恨不得找棵树吊死,找个砖头拍死,要是碰上运气不好住的是木制房子,砖头实在找不到,找块豆腐也能凑合凑合,反正是越快越好,见不得人了,见到人就要死的更快了。
萧无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何况他还不是一觉醒了,只是一眨眼就发现了这么残酷的事实,相比起来时间还缩短了不少。
细雨过后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车轮碾压的细碎声响和树叶的摩擦声相互交错,丝丝缕缕递进连绵成一片寂静。
山道上偶有微风吹过,雪色纺纱的车帘如蝉翼一般随风舞动、层层叠叠仿若晕开的云雾。
风透过帘缝穿了进来,带着雨夜微微的寒凉。
即墨白的眉心皱成一个玉色的凸起,萧无立刻拿过披风来给他披上,睡梦中似乎抓住了一件温暖的东西,即墨白的眉心渐渐舒展,露出一副小猫般乖巧的表情,萧无唇边的笑意不觉又加深了几分。
须臾,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开去,亮如星辰的眸子也渐渐变得幽深冰寒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让人陌生的脸孔,冷漠如冰霜,寒凉入骨,周身的空气瞬间冻结起来,直可以将跳跃的火焰凝结成霜。
他轻轻挑起车帘,回过头来深深看了即墨白一眼,他睡的整熟。
萧无眼眸微眯,纵身一跃,身形立刻隐入夜色不见了。
幽静的山道上,只剩一辆马车自顾自的缓缓前行,车中人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