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白皱了皱眉,搁了笔,走到太师椅旁躺下,微合双目,似乎睡着了。
萧无知道自己又被成功的无视了,也不恼,只是走过去瞧着,眸子又亮了几分,“多漂亮的字啊。”他笑道:“少爷莫非是要和平南王以文会友,这字倒是练得不错,赶明儿给我也写两幅,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即墨白睁眼道:“是吗?本侯倒是觉得把你卖了肯定要比卖几箩筐的字画挣钱。”
萧无谄媚的笑道:“哈,少爷你看我这身上就这点肉,还不是五花肉,肯定不值钱的,不值钱的。”
即墨白扬眉,“哦?上次赵八太爷不是对你中意的很嘛,这次受邀的想必也有他,你既是这般的不值钱,送与他也无甚干系,还可以白白卖个人情。”
萧无立刻跨下脸来,委屈道:“少爷,赵天鹰那个老乌龟都一大把年纪了,你知道这人年纪一大眼神就不好使了,我对少爷的衷心绝对是日月共睹,天地可鉴。”一番衷心表的是声泪俱下,肺腑难言,任你是块冰也生生给你融化了。可惜即墨白却是坚冰混岩石,只是冷眼瞧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萧无有时候真想拿把铁锤给她砸碎了,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个秤砣,让他这么铁了心。
“少爷,再不起程我们又要露宿街头了。”萧无好心提醒道。
“再等一会。”
“等什么?等东风来把我们送过去?”
“等消息。”即墨白话音刚落地,只见半开的窗户上飞来一只信鸽,即墨白从它腿上绑着的信筒里取出纸条,眉心渐渐皱起。
“怎么了?”萧无狐疑道。
“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萧无更疑惑了,“我们不是正要去一个鬼都不愿去的地方吗。”
即墨白顿了顿,声线一滞,道:“我们要去的是那种地方。”
“哪种地方?”
即墨白脸皮红了红,犹疑道:“是楚腰楼。”他刚说完这句话,却见萧无风一般的消失了,很快又风一般的回来了,再出现时,手上却多了一把来历不明却很显身份的折扇。确实是相当的显身份,上面画的竟然是三只卷毛狗在打架,不是两只也不是四只,不是互殴也不是群殴,不是凤啊凰啊什么的,正正是三只卷毛狗。
即墨白轻瞥了他一眼,眼角抖了抖,嫌弃道:“你手上的是个什么东西。”
萧无得意道:“这就是世家公子出门闲逛之招蜂引蝶必备物件,是不是很是风流潇洒有气质。”说完,他还摆了一个自认为玉树临风的姿势。
即墨白清冷的看了他一眼,眸子尽是鄙夷,“恶心死了。”
萧无愣了愣,随后颇为赞同道:“少爷说的很是。”随后自语道:“确实不应该画三只狗,这样会抢风头,还会引起内讧,只画一只就好了啊,一只才能独领风骚,这样真是败笔啊。”想着,自又在心中惋惜了一番。
楚腰楼不愧是帝都最负盛名的秦楼,连招牌都要比别的楚馆大了不止一倍。嬛嬛一袅楚宫腰,其中佳丽都是纤腰细颈,瘦的不成人形。当他们赶到时,门口已是停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和轿撵,真真是将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营生之好,可见一斑。不得不提一提的是萧无的赶车技术,这么七万八绕的竟然能将车赶到大门前,且车中的即墨白竟然没有感到一丝颠簸摇晃。
大宛名马做前锋,玉石打磨的车轮镶扣,阮烟罗制的车帘,一切考究到极致,在场的一应事物全都暗淡了不止一倍,大宛名马轻甩着尾巴,似乎很享受的接受着来自周围的人以及周围的马的的羡慕目光。四周似乎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看看从这样华贵的马车里走下来的该是怎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