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刚才可是用舞蹈征服了南王,夫人若是不服气,须得已此赢了南王的心才行。”一道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竟是被大家都快遗忘了的皇帝—宗政恪。
那个懦弱胆小的皇帝何时也敢说这样的话了,大家不觉疑了一疑,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老虎即使没有了爪子它也不是一只猫,即使在驯兽师面前它乖的像一只猫,但你莫要以为人人都能当驯兽师,它若是吼一吼也是能抖些微风的,所有人心里俱是一惊,却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这么美艳的女子表演的舞蹈又有何人不愿意看呢?大家又何乐而不为呢?
美艳女子眸光一闪,忽而变了变,眼波轻转,娇笑起来,“是么…”么字的余音却似拖得很长很长。秋水如斯般的媚眼一一望向众人,很多人不觉已是痴了。她站在这,不需要任何动作,已是妩媚到了极致,当真是个尤物。
当她的眼眸转到即墨白时,却是滞了一滞,眼前的一双明眸,剔透如琉璃,她却是如何也望不到他的眼底,和自己身边这个笑的一脸慵懒不羁的王爷倒是出奇的像呢。美艳女子望着她的目光,不觉又多出几分兴趣来。
接受到来人热切的目光,即墨白的记忆往后延了延,水烟岚,楚腰楼曾经的头牌,传言雪菲菲曾经只是她的穿衣丫鬟,后来嫁于南王做了侍妾。只是一个经她手调教出来的穿衣丫鬟,如今已是艳冠京师,笑傲王侯,眼前的女子,却也不能小瞧了去。即墨白不觉又望了望这个妖孽一般的王爷,却觉他周身一股邪魅风流的光华让人移不开眼,也难怪这么多女人都想飞蛾扑火一般想嫁给他了。
即墨白迎向水烟岚的目光,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温柔乡,英雄冢,如此祸水般的尤物,是否也是致命的毒药?”
只是皇上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挑衅的话来,她眼风一转,望向宗政恪,却发现他唇角的弧度亦是恍惚的不甚真实,莫非他亦是刻意为之?但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只是一瞬,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如宗政恪现在这般的性子,又怎会去做这样的事。
洛紫陌望着水烟岚的眼底,嫉妒怨恨的似要喷出火来一般。自古文人相轻,美人更是如此,但凡见到同自己一样美丽的人,便要在心里比上一比。“就知道你这个女人不会这么安分,你就巴着南王吧,迟早有一天会毁了你这张妖媚的脸。”这样想着,她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看来有时候自我安慰还是很管用的。她似乎和水烟岚认识,却又像是有仇。
苏芷蓝端坐于座位之上,眸光平静的似湖面,不起一丝波澜,只是被拽的褶皱不堪的衣角已是出卖了她此时紧张的心情,毕竟,因为宗政恪这一句话,所有矛头尽皆指向了她,无论这个战书是不是她下的,只要水烟岚接了,她便处于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只是,宗政恪又为什么要做这个幕后推手呢?而水烟岚,到底会不会接呢?
水烟岚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清丽撩人,“既然圣上都这么说了,小女子也只得献丑了。”说着,轻扭腰肢走向莲台,纤腰束束若随风之柳,柔若无骨,似不足盈盈一握,不愧是楚腰楼曾经的头牌,这云鬓楚腰便是将多少人人都比了下去。
她的容貌原本便生的极为妩媚,蛾眉婉转间,却更显妖娆邪气,让人望而惊艳。
丝竹声起,水烟岚的身子便如清风舞柳一般随乐而起,腰间缓纱如缕,层层叠叠流转漾开,婉转而动,仿若一幅流动的画卷。薄纱轻舞,腰若流云,她整个人宛若一株舞动的藤蔓,滋长缠绵,绽放出妖冶勾魂的美艳,缠住所有人的目光,似要吸干其中的神采一般。
所有人都看得痴了,不时有杯盏相继打翻在地的声音,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皆是如痴如醉,继而变得淫荡邪恶,那般的**横流,就似要将自己的一双眼珠安于水烟岚舞动的腰肢上一样。不过,即使是圣人,在如此活色生香之前,怕也是难以自持。
即墨白心下一动,带着微微的不齿与气愤,身旁一朵桃花悠悠坠落,趁着假装拾花的空档,眼风向后移了移,晃进桃花树中萧无的身影,却见那人睡的正熟,一袭蓝衫隐于绯红的花朵之中铺陈开来,卓然生姿。
这般的活色生香近在眼前,还能如此视而不见的,也只有他了吧。即墨白悠悠收回视线,将桃花放在鼻尖下嗅了嗅,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幽幽散散的漾开,似有一抹幸福在心底悄然化开,融化至全身,整个人似游离于仙尘之外,眼前瞬间飞花万千,阳光流金。
她的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似流光飞雪,惊扰了落下的八重梦魇。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对水烟岚的舞姿视而不见却沉溺于她唇边浅笑的,还有平南王—南宫羽。
南宫羽眼中的笑意慢慢转化为一股难以言述的温柔,渐渐痴缠起来,犹如缠进了一生一世的劫难。让人惊奇,这般笑傲不羁的男子,竟也会有这般认真温柔的表情。
此时,透过茶杯袅袅升起的轻雾投过来的还有高台之上,宗政恪幽幽散散如幽深丛林一般恍惚的眼神。他轻轻端起茶杯,将南宫羽唇角的弧度一同晃进眼底,眼眸深处渐渐出现一条细小的裂痕,宛如要吞噬这世间一切的狠戾,瞬间又消失不见,缓缓放下茶杯,变为一贯的懦弱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