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一般,温柔道:“王爷说了,有了好东西总是要先往风华苑送的。”
与即墨白有同样疑惑的还有彤云楼那位。
江若月端坐于高位之上,将手中的白玉茶杯狠狠的掼了下去,怒气冲冲道:“爷这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有什么好东西都巴巴的送了过去,他定北侯是不是马上就要成这平南王府的新主人了。”
摔了茶杯还不能泄愤,她又跑过去将大厅里那一对景泰蓝的青花瓷瓶给粹了。
“一个两个都是不中用,连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平日里狐媚手段倒是多了去了,现在竟连个男人都争不过。”她这话,明显是在说南王府美貌的姬妾。
惠儿从来没有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不觉有点后怕,凑上来道:“小姐,这定北侯怕是个妖孽吧,不然,他一个男子怎么会生的比女人还美,奴婢看着,比岚夫人还要略胜一筹,想王爷以前是如何的宠岚夫人,可是现在,奴婢可是听说王爷两天都没去岚夫人那了。这定北侯若不是会妖术,何以会将王爷迷得如此。”
江若月满脸不屑道:“水烟岚这个贱人算什么,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我就是将她杀了,王爷也不会过多的怪罪于我。她再怎么受宠,低贱的身份摆在那里,怎么也灭不过我的风头去。王爷对她终归是一时新鲜,而且有她在,其他贵女想要迷惑王爷便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就好比新来的苏芷蓝,她虽然是苏青的爱女,出生也很高贵,长的也是清丽绝尘,王爷现在对她不也是很冷淡么,刚接进王府便再没去看过她。我若不是看在水烟岚对我还有点用,对我也还顺从,虽然专宠,却不骄纵,不然,我早就将她除去了。但是即墨白不一样,他是世袭的一等侯,家世无可匹敌,但是他总归是个男子,总是见不得光的,怎么也威胁不到我的地位去。但是,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冷漠轻狂的样子,还有那样一双玲珑剔透的双眼,就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入不到他的眼里去,看上去那般的神圣不可侵犯。最重要的是…”
她忽然将花瓶里的花连茎掐断,眼中狠戾之色尽显无疑,她一字一句道:“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竟然和那个人长的如此相似。她折磨了我那么久,让我嫉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她死了,王爷却到现在还为她保留着那处园子。人既然死了,一切便也烟消云散了,但是现在,却又要一个和她长的那么像的人来折磨我,我不允许,所以,我一定要毁了他这张脸,让我永远见不到才好。”说着,她竟似疯了一般,大笑了起来。
惠儿虽有点害怕,但是她明白江若月心中的仇恨,江楚之是南宫羽的重臣,江若月很小的时候便暗恋着南宫羽,只是那时,南宫羽的心思完全在另一个身上,一点都看不到她的好。即使江楚之时常委婉的提出,也会被南宫羽毫不留情的拒绝,她早已是怨恨到不行。好不容易听说那个女子入了宫,绝了南宫羽的念头,江若月便顺利的嫁进了南王府,她以为南宫羽心中虽然有着另一个人,她总是可以用自己的柔情让他回心转意的,而她也一直自诩是个才德容貌皆是上上之品的女子,总归会融化南宫羽这颗心。
但是一切并不像她想象的这样,南宫羽虽然娶了她,封了她为侧妃,给了她南王府女主人的身份,但他同时也娶了很多其他的女人,她的高贵,她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和其他她认为下贱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所以,她的性情变得暴戾起来,故意设了三思堂,来折磨那些让她不好过的女人。即便这样,南宫羽对她的行为也十分的放任,他越是放任,她却越痛苦,他连斥责她都不会。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南王府的女人却越来越多,多的她看到就想吐,但是,最让她痛苦的是,即便有这么多的女人,南宫羽看起来也是那般的忧伤,她知道,那是因为他依然忘不了最初的那个女人。她不明白的是,她用她所有的青春来爱他,却依然抵不过他心中一个回忆。后来她也释然了,她不去和他争,不去和他的回忆争,她开始变成了一个表面上的温柔娴淑的王妃,一切,又像恢复了平静一般。
只是,即墨白的到来却打破了她表面平静的内心,露出里面翻涌不息的怨念,他长的竟真的很像很像那个人,那个她没见过,却斗了一辈子的女人。
惠儿壮着胆子走上前,抱住江若月道:“小姐,很快,你就不用在看着这张脸了。”
江若月在她怀中渐渐安静下来,忽的安静的笑了,笑的有几分疲惫,“是啊,很快就不用再看到了,一切都该恢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