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忽而睁大,瞧着苏芷蓝道:“你只管说是谁,我必然会为你讨个公道。”
苏芷蓝长睫扬起又垂下,如此反复几次,却像是不好意思,只是柔声道:“姐姐知道我初来王府,说句不害羞的话,就如新婚是一样的,可是王爷却一次都没来过我这里,虽然我知道王府里姐姐多,但这心里还是过不去,这王府我也没有认识的人了,只能跑到姐姐这叨扰了。”
江若月以为是什么事,却没想到是争风吃醋的事,她这个人是自己吃醋尚不自知,但若是知道别人为南宫羽吃醋,便是犯了大罪,就好似这吃醋的权力只有她自己有一样。她的眼皮垂了下来,淡淡道:“妹妹是要体谅一下爷的,爷总是要雨露均沾的,王府这么多姐妹,和妹妹情况一样的也不知有多少,哪日爷想起来了,必然是会去妹妹那的。妹妹又何必为了这些事计较,平白的伤了大家的和气。”她这一句话说的颇为语重心长,只是说到王府姐妹众多时,几个音发的却是极重,想来只是说说,便已让她气得不轻。
苏芷蓝似很受教一般的虚心接纳,苦着脸笑了笑,为难道:“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但是还是不能向姐姐这样的豁达,免不得要为王爷的声誉担心,若是众姐妹倒也好了,只是不是。”
江若月听着她话里有话,眉目往上挑了挑,眸光变得犀利起来,“妹妹此话何意,我倒是不明白了。”
苏芷蓝似轻咦了一声,道:“姐姐不知道么,府里最近传的都是咱们王爷是恋上了那位俊秀似仙的定北侯了。”
此言一出,江若月的瞳仁骤然收缩,脸上的表情已是极度的不自然,她顺了顺呼吸,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苏芷蓝的眼风偷偷在她脸上瞟了瞟,继而道:“虽说这定北侯长的比女人还要美,但好歹是个男儿身,在王府传传也就罢了,若是传到府外,要知道这流言,这悠悠之口…”说着,她竟似叹了一口气,语音一转,颇有点是非道:“若是流言倒也好说,关键是,王爷这几日待定北侯的情形来看,确像真的一般。昨儿个还听下人说,王爷晚上去了风华苑…”说到此处,她又偷偷看了看江若月的反应,却发现她脸上虽然淡淡,胸膛却起伏不平,连带着云鬓上的流苏都开始摇荡起来。
苏芷蓝眸光闪了闪,流转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又似很担心一般道:“我是人微言轻,但姐姐就不同了,姐姐与王爷这么多年的感情,谁人不知王爷最疼姐姐了,不然这王府后宅也不会交由姐姐管理了,姐姐可一定得好好劝劝王爷,他喜欢定北侯是不打紧的,但若是为此损了王府的名声就不太好了,若是传了出去,大家会怎么看待爷,怎么看待这平南王府。爷是因为定北侯有几分像当年的那位夫人便犯了错,但我们不能让他就这么犯错啊,一切还得靠姐姐去说道说道,姐姐在爷心里的地位必然是要胜过以前那个凤儿姐姐的。”
江若月刚才听惠儿说即墨白和南宫羽的事,便已气得要命,现在又听苏芷蓝说即墨白,又提到凤儿,肺都要气得要炸了,手指在底下将鲛纱手帕都快绞烂了,却又不得不保持平静的仪态。
“爷的事我们都是左右不了的,任凭谁去说道也是没用的,劳烦你操了这些心,这件事便不要管了,有机会我会劝劝爷的。”她脸上依然维持着微笑,只是笑容说不出的扭曲、僵硬,每一个字都似带着极大的恨意与怒气从齿缝间吐出来的,说的极重而浓厚。
苏芷蓝瞧着她的模样,便知她是怒到了极点,下一刻只怕是要爆发了,只得讪讪道:“如此妹妹便告辞了,姐姐好好休息吧。”说着,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