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梦璐一觉睡到天亮,翌晨醒来时精神非常好,司空玉茹则做了整晚的梦,梦见她们的恋情被同事发现,又梦见自己遭到阮梦璐的丈夫私下威胁,然后身边的人都排斥她,噩梦惊醒之后再也无法入眠,结果怀抱着一堆的苦恼直到天亮。
两人吃了早餐后便认真讨论工作的事,司空玉茹为这次出差提出自己见解,并与阮梦璐开始策划下一步棋为获取更多的订单。
前一个晚上与她们闹得不愉快的客户在今早致电给阮梦璐,为自己当晚的失态及歧视女性的言语做出道歉,这件事总算在回国前有个了结,对方既然有知悔的心,两人也决定不计前仇,最重要是大家能继续在生意上有来往,订单数量不减就好。
几个小时在飞机上,司空玉茹和阮梦璐除了聊公事还是公事,走出机场海关时,阮梦璐停下脚步转头问司空玉茹说:“今晚要不要也住在我那里呢?”
司空玉茹迟疑了一下说:“还是不要了,明早回去公司,我还是得自己开车上班。”
“其实我也可以接送你…”阮梦璐由心里期待能有多点时间与司空玉茹独处。
司空玉茹不等阮梦璐说完,直接打断她的话说:“我担心被同事看见会说闲话,在公司里我们还是希望能保持一点距离,终究是一段见不得光的恋情,过于高调对我俩都不好吧。”
“嗯,好吧…。”司空玉茹的担忧不见得是杞人忧天,阮梦璐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不过听见她这样说时心里却怪难受的,特别是那句“见不得光的恋情”,这说法有如一把利刀狠狠插在阮梦璐的胸口上。
“那从机场送你一程应该不会被说闲话吧。”阮梦璐尽量将心里头那股悲伤的感觉压抑住,脸上继续挂着笑容,尽量表现出正面的态度。
司空玉茹不看阮梦璐的脸,她低下头似有片刻的犹豫,还好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这几年来全心投入事业,练得一身麻木让阮梦璐以为不会再为谁心动,司空玉茹的出现却频频唤起她心里沉睡着的记忆,那份似有若无的感觉再度浮现,随着时间越久就越见清晰。
那晚的表白并不在计划之中,当司空玉茹向她道出心中的内疚的时候,一副叫人怜惜的表情,即使是铁心硬汉都会被这张美丽而无辜的脸软化,但阮梦璐也不是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种事,有些感觉从第一眼见面便播下种子,经由时间的灌溉,然后慢慢成熟结为果实。
付诸行动后并没有让阮梦璐觉得后悔,原以为恋情可以顺利发展下去,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又不如预想中的如意,司空玉茹的热情在出差的旅程结束后也随之冷却,那句“你要是不离,我也不弃”犹近在耳际之间,可惜言之凿凿最终也抵不过一个易变的心。
司空玉茹或许真的很在乎别人的眼光,在公司里和阮梦璐不但保持着距离,甚至表现得有些冷漠,即使四下无人时也没有情人间的那种亲昵,她们的关系就像回到出差前的样式,阮梦璐越想越迷惑,甚至几度怀疑她们之间那微妙的变化其实从来没有发生过。
以前在公司里,司空玉茹和阮梦璐总是最后离开的两个人,出差回来之后,司空玉茹虽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公司,不过加班的时间却突然缩短,如今的她会随着其他同事一起离开,大厅走廊的不期而遇不再发生在两人身上。
当阮梦璐回家的时候,经过营业部不再看见逗留到最后离开的那个人,灭了灯的办公室里今晚看起来特别暗沉寂寞,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情失落的走出公司,坐在车里越想就越觉得难受,发动车子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把车子开到之前常去的一家酒吧。
阮梦璐坐在酒吧柜台前独自喝着闷酒,从坐下来之后已经有几位男士前来搭讪,平时她都会礼貌的拒绝,不过今晚的心情沉重得连呼吸都不太顺畅,她完全不想搭理任何人,直接无视那些走近来的人。
这家酒吧属于比较正统的爵士酒吧,流连在这地方的人不是高知识分子便是身家厚实的商人,有钱或有学问虽不代表一定有高尚的品德,不过这些人都十分注重颜面,因此这地方还称得上安全,更不担心有人会闹事,当这些人见阮梦璐不回应也不敢继续纠缠,只能识趣的走开。
喝完了第一杯酒,阮梦璐打算向酒保再点一杯酒的时候,一个人走到她的旁边,对迎面走来的酒保说:“请给这位女士一杯“落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