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d一眼，安德烈似笑非笑道，“很感兴趣?”

“……”

望着d隐含执着的眼神，安德烈失笑，他有多久没看到d的这种眼神了?再次看到竟是因为玖兰枢和锥生零这对……看来他做人不是一般的失败啊，想着，安德烈没有多为难，道，“我说过，解开契约有风险，锥生的存在只是降低了这部分风险，而不是彻底安全。”

事实上，那晚他只有八分把握，剩下两分只能靠天意。让锥生零掺和进来就是不成功便成仁，锥生零和玖兰枢，两者要么同生要么共死，可没有丝毫侥幸。

所幸，始祖成功完全觉醒，那两个人都活了下来。

“当年玖兰李士并未将始祖完全唤醒，一是不完全唤醒的始祖比较好控制，而呢，则是沉睡上千年的始祖醒来时受食欲控制，需要很多血液，他的血和玖兰家那短命小鬼根本不够吸。”身体后靠，安德烈垂下头，“你知道，对吸血鬼来说血液有多重要。”

“是力量，是食物，也是记忆。刚醒来的始祖无论记忆力量还是心智都不完全，成为玖兰夫妇的儿子后，他确实度过了一段普通吸血鬼的时光。”所以，那段时间的情感最真挚，也最深刻，如果不是玖兰李士再次攻击玖兰家，没准始祖会如此度过一生也说不定。

……毕竟，往昔的记忆并不那美好……

眼底一晃，安德烈摇头，伸出食指点了点额头，“如此，契约解除时过去的记忆便会汹涌而来，上万年的记忆，头脑一时无法全盘接受，暂时失忆也是有可能的武者之帝。”虽然这些年有所恢复，但谁能抵得住上万年记忆的冲刷?何况吸血鬼并非兼修精神力的种族。

“所以你才放他们走?”听到“暂时”二字，d松了口气，下意识问出了口。

那天黑主学院战斗结束后，d根据安德烈的要求护送锥生零和玖兰枢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啊，没错。”

出乎意料地诚实答道，安德烈挑眉望向d，“卡帕西利亚需要的是有震慑力的始祖，而非空有血统而无力量的弱点，等那位完全恢复，我自然会去拜访，也免得他们的隐居地被发现。”没了契约，力量会慢慢恢复，而记忆也会回来，“只是，你是不是对他们太关心了?”

“我……”

“算了，无所谓。”打断d的回答，安德烈示意从传送消息的小蝙蝠停在指尖，随口道，“不过同病相怜罢了。”

同病相怜?

d愣了愣，在心底摇头，他和锥生零是不一样的，至少……看了安德烈一眼，d抿起唇，掩住眼底的戾气，他恨这个人。

******

卧室不适合深谈，十五分钟后，锥生零和玖兰枢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人一边，相对而坐。

知道玖兰枢失去了记忆，不，应该说缺失了这十八年来的记忆后，锥生零一脸憋屈地扶墙叹息。

谁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呢?

好不容易造好了城堡，战胜了其他“勇士”，抓住了魅力非凡的魔王藏在城堡中。却在下一刻被告知，魔王被人下了魔咒，要效仿睡美人沉睡个上百年。好吧，没有上百年，睡了半个月的“睡王子”醒来了，没伤没病，却告诉可怜的勇士之前那两万五千里长征白走了，人家不记得了，滚回去重新修炼重新来过吧!

……这都什么事啊卧槽!

锥生零一时没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

优雅地坐在锥生零对面，玖兰枢打量着满面沮丧的锥生零，“你认识我。”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语气。

“嗯。”这么明显，还用确认吗?

没理锥生零疑惑的眼神，玖兰枢顿了顿，“给我讲讲这些年的事。”

“我说你就信?”一挑眉，锥生零莫名问道，他知道玖兰枢不是轻信他人的人，但在缺失记忆的情况下却对他摆出这副姿态——难道说这次枢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

“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神色平静地回答，玖兰枢一顿，他确实不记得很多事但基本的判断力可没少。从锥生零的反应看，青年确实与他熟识，关系不错甚至还很亲昵。再加上青年血液的味道，玖兰枢知道对方恐怕不只是自己的后裔。

不清楚玖兰枢的想法，锥生零为他的话感到愉悦，便将他知道的“玖兰枢的过去”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叙述中虽然夹杂了些许自己的观点，但基本实事求是。

即使以锥生零惜字如金的性子，讲完所有事也用了近一个小时。趁玖兰枢沉吟不语的功夫，锥生零取杯子倒了一杯茶润喉，茶水刚刚入口，他便听玖兰枢一本正经道。

“给我你的血。”

“噗——”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