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霜月向着青峰伸手,紫原很是识趣的上前几步,让霜月能抓住青峰的衣袖扯上两下。
“——”
因为霜月扯自己袖子的动作而回头。青峰很快对上了霜月那带笑的眸子。
欢——迎——回——来——
霜月开阖着双唇,虽然她不能发出声音,但是这种时候该说什么话、怎么说她还是知道的。
“啊……嗯。”
青峰一怔,也不管友纪是不是还露出獠牙咬上自己的手臂。为了掩饰羞涩而垂下眼,青峰的双颊上浮现出了两朵可疑的红晕。
“我、我回来了……”
能从青峰的唇形看出青峰在说些什么,霜月笑着对青峰点了点头。
另一边,同黑皮魔王青峰一同走进和室里的是金发的美青年。
“……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了,谢谢各位夫人肯赏光~”
心里嘟囔着:“什么好事都让小青峰还有小紫原占去了……”的金发青年脸上是营业性质百分之百的好看笑容辛亥大军阀。
“哪、哪里的事……!”
“我们才是能见到黄濑先生很荣幸呢!”
“就是呀~~~”
被曾经的一流模特儿外加人气偶像、现在全国最受欢迎的机长黄濑凉太的营业笑容迷得七荤八素,连自家儿子把nba当红球星当树爬当磨牙用玩具啃都不知道的主妇们和其他的祝福们一起集体发嗲。好在黄濑已经习惯了眼前这种场面,他不至于当成破功。稍微离他有一段距离的青峰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紫原也露出个仿佛吃到了什么难吃东西的表情。在场的人里还是听不到声音的霜月最幸福。她不必不想听也被迫听年过四十的中年妇女们的嗲声娇笑。
至于霜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种听不到也说不出的状态,她自己也不太清楚。霜月听一直照顾着自己的、亲戚的“那个人”说三年前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大病过后自己不仅失去了听力,还变得无法说话了。因为自己那次病得很重很重,所以自己的大部分记忆也跟着听力还有语言能力一起消失了。
对于记忆消失了的事情没什么实感,也不觉得没了听力和语言能力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什么大的障碍,霜月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很难过。
平时霜月要忙着接收并处理花艺订单。还要忙着教前来学习花道的主妇们、少女们以及所有对花道有兴趣的人们花道艺术。收到比赛邀请函或者是想要参加某个比赛的时候还要为比赛做准备。霜月的生活并不单调。
再加上敦君和大辉君,经常在电视上出现、据说是霜月朋友的这两个人时不时会跑来看霜月。凉太君,做“空中飞人”满世界飞的他只要一回国就会像今天这样带上礼物来找霜月。看凉太君放在纸门外面的奇怪面具霜月就知道他这次大概又去了什么自己叫不上地名来的地方。
“……以后请不要没有经过你们老师的同意就做这种事情。”
“呜哇!!!”
一个带着些许不满的声音轻轻的从青峰的身后传来,这让没想到那里还会有人存在的四个孩子、霜月、紫原甚至是青峰本人都吓了一跳。
“阿、阿哲……”
侧头去看从自己身后走出的黑子哲也,差点被黑子吓得魂飞魄散的青峰一脸惊魂未定的张着嘴巴。
“黑、黑子老师……”
四个孩子好歹都是胆子比较大一些的男生,没有被当场吓哭。但离被吓哭也不远了。
“所以说,你们能答应我吗?”
现在就职于离这间花道教室不远的幼儿园、是一名职业保父的黑子弯下腰来摸了摸四个孩子的头。
“不会再没有霜月老师的同意就擅自抱住她并且亲吻她了。”
“可是——”
友纪带头扁嘴。他想说的话黑子明白——霜月听不见还不会说话,要等霜月明白他们的意思,并且同意他们提出的要求,中间至少需要花上几分钟的事情。
“……不答应也行。只不过那样一来——”
背对着霜月在孩子们面前蹲下,知道这样一来霜月就不会知道自己对孩子们说了什么的黑子道:“你们身边或许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哦?”
“————————”
脸色刹那间变白,四个男孩子被吓得连声音都没法好好发出来穿越之山田恋。他们只能像小鸡啄米那样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在自家老妈呼唤自己名字的时候快步跑向老妈,接着乖乖的和老妈一起离开。
“阿哲你还真是……”
“小黑子对付小孩子们还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呢~”
敷衍完、哦,不,是应付完主妇们的黄濑插完嘴后皮笑肉不笑的对一旁还像抱着一只小猫那样抱着霜月的紫原笑道:“我说小紫原,你也该放开霜月了吧~?”
“我才没有必要听黄仔的指挥啊~~……”
瞥了一眼黄濑,紫原旋即把黄濑视若空气。他这样的举动让黄濑稍微有些危险的眯起了眼。
“……黄濑君对付主妇们也是越来越拿手了。”
黑子说着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被紫原抱着的霜月面前。他可没忘记当初被主妇们包围的黄濑可是连身都不能脱,脱身了全身也满布热情过头的人|妻们留下的吻痕了。
见黑子来到自己面前,霜月轻推紫原的胸膛,挣脱了紫原抱着自己的手。还没站稳在地,霜月就向着黑子伸手。好在黑子扶住了霜月没让她摔倒在地,霜月也顺势用力地抱住了黑子。
“………………”
轻微的、不成音调的声音从霜月的唇下溢出。这是不会说话的霜月发出的笑声。尽管这笑声听在黑子、黄濑、青峰还有紫原的耳朵里像是一种无言的控诉。
——这控诉提醒着在场的每个人他们曾经错过了什么。
那个最喜欢看书,会哭会笑的少女因为被放手而消失。
那个面无表情、嘴巴恶毒却比任何人都要深情的女子因为被错过而死亡。
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手术中”的灯,像是没有尽头的等待,像是等待的尽头只有绝望。没有人会忘记三年前那个冬日里他们在手术室外经历了什么。
小——黑——子——
捧起黑子的脸,学着黄濑唇部的动作开阖双唇,霜月向着黑子粲然甜笑。
“霜月——”
望着不知忧愁为何物、抱着自己粲然甜笑的霜月,黑子有想哭的冲动。然而他只是微笑起来,笑得一如十三年前刚遇到霜月时一样风轻云淡。
三年前,黑子为了照顾手术后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语言能力,连记忆的大部分都失去了的霜月,毅然地选择了回绝电视台的工作内定。
虽然不能说黑子用自己成为篮球新闻播报员的梦想换取了霜月现在的活泼,但是如果三年前黑子不在霜月身边,霜月多半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活的自然又快乐也是事实。就是因为黑子和“那个人”一起留在了霜月的身边,霜月才能像现在这样不去想多余的事情,只是开朗又幸福的生活着。遇到了事情不会再一声不吭的全部一个人承担下来,而是会率直的依靠自己身边的人。
因为有在幼儿园打工的经验,在家长和老师乃至幼儿园小朋友们的心中都有良好的风评,黑子被之前打工的幼儿园的园长推荐给了他同学所开设的幼儿园。因为这所幼儿园离霜月家的别庄、也就是一楼部分的和室被改造成这间花道教室的大宅比较近,所以黑子在霜月能够正常的一个人生活后作为正式的教师进入了幼儿园。
而“那个人”,以亲戚身份为霜月的将来铺垫好一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