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盯着对方,目光锐利到似乎要剥下一层遮挡的画皮,看透里面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道清越的声音打破了僵着压抑的气氛:“她手滑了不可以啊!”
左丘双手插兜的下了楼,看似悠然却速度极快地瞬间就来到苏浅身旁。
郑豫智被噎的一顿。
苏浅紧紧盯着对方,缓缓说道:“你到底是谁?”
苏浅身后的朱伯挠了挠头,他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郑豫智向前一步,却被苏浅喝住,满脸疑惑的问:“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明白过来的左丘冷笑一声,耳边幽紫的光芒一闪,带着凛凛肃杀的冷冽寒意:“还要装么,非得让小爷把你的皮剥下来才承认么!”
疑惑不安的“郑豫智”忽然笑了,少年原本清秀的面孔徒然阴狠邪恶起来,虽然笑着,青涩的眉间却升起浓浓的戾气,目光刁钻刻毒:“我的伪装不可能有瑕疵,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他的?”
苏浅又有了当初被凶兽冰盯上的感觉,忽略掉心底本能的腾起的寒意,脊背挺得笔直,对上对方的恶毒目光,却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一只吐着信子獠牙毕露的毒蛇,心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定了定神,冷冷的开口:“世上没有绝对的伪装,而且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原身是条蛇吧!”
“郑豫智”慵懒的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不知何时变回原形的锋利兽爪,眼底杀气蔓延:“原来打算一个个吃掉你们,不过既然你们不识趣,那就一起吃掉吧!”
锋利的獠牙露出,白净的少年面貌化成了一张流着涎液的血盆大口,高高隆起的三角蛇头后面是粗长的麻袋似的蛇身,腹上蜷缩着两只锋利的兽爪,分成两个叉的蛇尾有力的拍打着地面,哗啦啦掀起一片桌椅的碎屑,整个一楼都被猛烈的劲风袭击,大块的玻璃在窗上嗡嗡作响,好似下一秒就要不堪忍受的爆开,离蛇尾稍近的窗帘已经被撕裂成一地纷飞的碎布片。
存在感低到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朱伯惊呼道:“钩蛇!长数丈,尾岐,在水中钩取岸上人牛马啖之,咦,怎么有两只爪子呢?”
蛇尾以铺天盖地的姿态拍来,苏浅一把扑倒愣住的朱伯顺势打了个滚,而她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则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绷起的碎瓷片乍然四溅。
左丘猝然拔枪连续射击,飞驰的子弹精准的击中蛇身,却只在坚硬赤红的鳞片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类似钩蛇的恶兽似是被激怒了,收起了逗弄的心思,分叉的细长蛇尾迅速的钩向左丘,快的只能看见一道暗红的残影。
左丘早有防备,见势运起特殊步法疾疾后退,还是被蛇尾钩伤了胳膊,疼的冷汗顿时滑下额头。
趁着恶兽的注意力在左丘身上,苏浅悄悄拎起消防斧,双腿后蹬接着身体的弹跳力高高腾起,锋利的斧头带着劲风直直的劈向赤红蛇腹隐蔽处淡红的一点。
哧——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凶兽摆动的蛇身一顿,接着便是毫无章法地扭曲着蛇身不停的翻涌打滚,苏浅被蛇身一个回旋狠狠甩到不远处的地上,被蛇尾触到的地面掀起了一层地板,桌椅更是直接爆裂掉。
疼痛稍缓的恶兽仰起赤黑的三角蛇头,张开似能吞天的血盆大口,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尖啸声,空气中好似都染上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变成了淡红色,只一瞬间三人的耳膜就被震裂出血!
苏浅冲恶兽前方的左丘使了个眼色,瞬间明白的左丘开始不要命的在恶兽前方挑衅,故意用枪射击恶兽头部最脆弱的眼睛。
恶兽躲避不及被一颗子弹击中眼部,唯一一只完好的猩红瞳孔里燃起滔天怒火,凶光毕露,发动全力袭向前方可恶的身影,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吃掉那个人,用他的血肉为自己献祭!
苏浅隐藏着气息悄悄靠近蛇腹,一道蓝影闪过,已经攀上了蛇腹,不等恶兽反应过来,双手迅速伸进还在流着黑色血液的伤口,猛地向外狠狠拉扯,原本不大的伤口被硬生生扯开,撕裂出一条血色长沟,喷涌而出的黑色鲜血把苏浅的头发淋湿,顺着雪白的脖颈滑下,像一幅诡异凄厉的艳鬼图,高山之巅的雪白昳丽与九泉炼狱的血色恐怖糅合成一种纯洁又堕落的风情!
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苏浅动作的左丘看得瞬间怔住。
恶兽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动作一顿,狠狠摆动身体甩掉蛇腹上的人,接着去势不减的呲着獠牙咬向左丘,猩红色眼底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苏浅捂着被拍得生疼的腹部刚从地上爬起,就看到大粗腿要被恶兽啃了,这一口下去怕是渣都不剩了!
身体快于大脑做出了反应,直直的向左丘扑了过去,恰巧左丘也下意识向旁边一扑。
于是恶兽的面前就发生了一场悲剧,苏浅严丝合缝的趴在左丘身上,下唇狠狠的磕在对方的虎牙上,顿时血流不止。
被眼前放大的精致面孔和在唇上带起一阵酥麻感的柔软惊住,直到嘴里涌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才回过神来,血气不断上涌最后汇在双颊上,晕成一层胭脂色,似乎还有向圆润晶莹的耳垂蔓延的趋势。
苏浅没时间哀悼为什么女主救他的时候虽然吻上了却没有伤亡出现,而自己却是鲜血淋漓的悲惨命运,迅速从对方身上爬起,握起身边的木棍反手塞进已经逼到身前的血盆大口里。
恶兽的嘴被木棍格挡着无法闭合,不断向前使力推进却让苏浅把木棍推到了脆弱的软舌上,不敢在乱动,只是不断用舌头抵住木棍向外推。
眼看就要吐出木棍,苏浅面色不改正要运起异能,就听见一道天籁传来:“我找到了雄黄酒,快接着!”
苏浅也有不想在不熟识的人面前暴露异能的顾虑,于是接过开了口的酒瓶一股脑倒进了恶兽大张的嘴里。
恶兽仿佛受到极大的刺激般,疯狂的尖啸着,不顾疼痛的猛合上了嘴,被高高支起的木棍硬生生穿破了口腔,它却像感觉不到般,整个身体反复扭曲的蜷起又紧紧的绷直,就像在忍受什么蚀骨之痛!
苏浅没想到雄黄酒的威力如此大,立马招呼左丘掰开恶兽的嘴,对方愣了一下,走到不停喘息的蛇头面前,抓住上下颚的獠牙,猛地向两侧掰开。
苏浅从朱伯怀里接过余下的几瓶雄黄酒,麻利的打开倒了进去,恶兽气弱的挣扎了一下,就软了力气。
等到雄黄酒全部灌了进去,恶兽的鳞片开始褪色消失,最后身形骤缩成一个面色灰败的中年男子。
试了试鼻息,已经断气了,苏浅刚要收回手就发现那人额前浮出一块蓝色圆石,周身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身后的两人因为角度问题并没有看到,苏浅不动声色的反手一握,收进了空间。
回过头轻声宣布:“他已经死了!”
劫后余生的朱伯吁了口气,直接歪坐在地上。
二楼上被左丘交代过不要下来的众人也都下了楼,询问事情的经过。
苏浅听着朱大妈在那吹嘘着刚才的惊险,放松了下来才发现嘴角的伤口还在流血,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却没发现左丘在看到这一幕后,脸上的胭脂色更深了些,就像是人饮了酒后才有的嫣红醉态。
朱伯提到郑豫智在洗手间被掉包时,一拍脑袋,深一脚浅一脚的去洗手间寻人。
苏浅预感人恐怕是已遭不测了。
果然不一会,朱伯就一脸苍白的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件血迹斑斑的外衫。
众人也都下意识沉默了,楼里一时静谧起来,气氛压抑到极点。
安慰的拍了拍朱伯的肩膀,苏浅开始安排下一轮守夜的人留下,招呼众人回二楼休息。
走到左丘面前时,苏浅疑惑的问道:“你没事吧,脸怎么那么红!”
这句话不知戳到了对方哪条敏感的神经,对方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高声叫着:“哪,哪红了,你老花眼了吧!”
说完就转身迈着有些僵直的步子爬上了楼梯,中间还被绊了下。
不知怎的,苏浅在那道僵直的背影里竟看出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摇了摇头,跟着上了楼梯,还没进门就听见一声碰撞后的巨响,只是听着苏浅就替那人感觉到疼了。
接着就听到一声压低的怒吼:“死木头,你也欺负小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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