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几许笑笑,不知道说什么。陆续给她剥了一个橘子:“给。”
“谢谢。”姜几许肠子都打结了,哪还吃得下。
首先回来的是陆续的父亲,如果不是驼背,原本应该是一个非常高大的男人。姜几许站起来问好。
陆父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才跟姜几许握了握手,然后一边抽杆烟,一边跟姜几许夸这里的空气和水质有多好,但夸的最多是自己的儿子。看得出来,他对陆续感到自豪。
客厅墙上和电视剧柜台还摆放着陆续上学拿到的荣誉,满满一堆。
姜几许附和了两声。陆父眼神安慰,然后看向陆续:“你回来正好,我有事找你商量。”
陆续跟着陆父离开了客厅,姜几许内心煎熬,拿出手机玩了一盘游戏,玩得更加心烦意乱。陆母热情地端了一杯茶水给她:“喝一喝。”
姜几许喝了一口,正是陆续上次给她泡过的茶。
“喜欢吗?”陆母问。
姜几许点头:“很好喝。”
陆母看着姜几许,询问姜几许:“哪里人?”
“A市人,不过我在S市工作,以前在陆总的酒店工作过,这次我们因为周庄园旅游开发一起过来。”姜几许解释很清楚,希望陆母能明白,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子。
“哦,挺好挺好。”陆母笑呵呵,正要开口,又来了三个人。姜几许本能地站了起来,进来的三个人,大概都是三四十岁左右。
陆母指向姜几许,用本地话与她们说:“她就是老四带回来的朋友。”
她们的话与普通话有点区别,姜几许天生语言天赋还可以,所以多多少少都听懂了。
而这三个女人,应该就是陆续的三个姐姐了,姜几许局促地打招呼,她们热情坐过来,拉着她聊天了。
她们问东问西,姜几许尽量笑得自然点。中间,她们还说起了王宜乐,似乎是在对比她和陆续的前妻,又似乎用另一种方式提醒她什么。
二姐说:“难怪咱们弟不要她,那样的女人离了只能活该,我有次去老弟那里,咱们弟不是忙么,就让她招待我。你们猜,她用什么招待我?就带我去面馆吃碗面啊!还说城里东西贵,一碗面也要三十多块什么的,听得我怪膈应的。”
“算了,怎么说都离了,就怪咱们老弟对她太大方了。”大姐安慰二姐,然后笑眯眯看向姜几许,“你老爹做什么的?”
姜几许回答说:“做生意。”
“哈哈,我们都是直肠子。”大姐拉上姜几许的手,“你别介意啊。”
姜几许摇摇头:“我喜欢直爽的人。”
“还是你好啊。”一直安静的三姐也开口说,“人漂亮,还大方得体。”
“谢谢。”姜几许对三姐说,然后问她们,“陆总呢,他去哪儿了?”
“你说老弟啊。”大姐回答说,“跟我阿爹去山上了,阿爹让他看看选好的坟地,不远,很快就回来了。”
姜几许:“……陆总还懂那个啊。”
“当然,老弟什么都厉害。”大姐满满自豪。
二姐给自己剥了一个橘子,边吃边说:“你也挺有意思的,怎么还叫老弟陆总呢。”
姜几许解释说:“陆总是我的之前的领导。”
“哈哈,跟我一样嘛!”大姐甜蜜地说,“我就叫我家那位叫领导,他最爱批评教育人,当个镇干部,还真得意了,一年工资还没有咱们老弟一天赚的多。”
姜几许深吸一口气,真觉得误会越来越大了,她开口说:“我跟陆总真是朋友而已。”
“哈哈,我们明白的。”二姐对她笑。
姜几许默默低下头,她们哪是明白的样子啊。
陆母端了一碗汤,里面好多鸡蛋,姜几许问陆母:“已经开饭了么?”
“不是,你先吃了这个。”陆母把大碗鸡蛋放在姜几许跟前,“都是自家生的土鸡蛋,不比外面的人造蛋,以前老四每次回去,我都准备一篮子给他。”
姜几许看着碗里的东西,感谢又感谢。但是她们都不吃么?只有她一个人吃?
“好了。”大姐站起来说,“我去帮咱娘弄菜了。”大姐离去后,二姐三姐也跟去了。姜几许对着一大碗的鸡蛋,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慢慢吃了一个,陆母走过来看看她的碗说:“吃不了就剩着,没关系啊。”
姜几许感到很抱歉:“对不起。”
“没关系。”陆母打开窗子透气,“院子的太阳好,里面怪闷的,要不要到外面坐坐。”
姜几许笑着点头,她从客厅出来到院子里。院子里种植许多花草,还有一个高高的葡萄架,此时葡萄正开花,嫩绿色的小花,隐藏在层层叠叠的叶子里,让人忽略它们的存在。
小院放着几把竹做的椅子,姜几许在上面坐下来,里面是陆家的厨房,陆母和三个姐姐都在里面做菜,一边做一边闲聊着,她们嗓音都挺大,有些话自然飘到了她耳朵里。
大姐在里面说:“我觉得这个不错,漂亮,家里还是做生意的,以后不会跟王家一样坑咱们老四,说不准还能帮衬上。”
“卖水果也是做生意的。”二姐说:“不一定能帮衬上呢。我跟你们说啊,我之前听了不少闲言碎语,说咱们老四没离婚前就跟一位女下属好上了,好好的女孩子能勾搭男人么?要怪就怪咱们弟太好了……”
陆母说:“不说了,咱们老四也不小了,不能老拖着啊?我对这个女孩挺满意的,笑起来甜,看面相不刻薄,就是瘦了点。”
“这还不好养,等他们结婚了,阿娘你就去老四那里住着。老四和她生了孩子,你肯定要帮忙带着,外面的保姆没多少好的。”二姐出着主意。
“可是老四不喜欢啊。”陆母为难说,“我可不想讨人厌,而且我也住不习惯大城市的生活。”
“孙子重要,还是你住得舒服重要啊?”二姐话最多,应该也是她们主意最多的人。
姜几许揉着太阳穴,烦躁得厉害。
“其实我就担心她容不容人,是不是瞧不起咱们山里人。”二姐说完,声音低了低,“不过我有个法子试试她。”
“什么法子。”
“等会吃饭的时候,我跟咱们弟借钱,借个十几万来着,看她怎么吱声,是真大方还是装着的……”
大姐:“不好吧……”
……
姜几许拿出手机,季东霆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后面几个她没有接听,季东霆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姜几许,你再不回我电话,你信不信我来陆家抢人了!”
什么男人啊!姜几许嘀咕一句,打算给季东霆回个电话。她正要拨号,耳边传来一道愤怒的吼叫声。她抬眼,整个人已经愣住了:迎面走来的一群男男女女手里拿着农作工具,其中两个她还有点印象,不正是以前甩她巴掌的男人么?
姜几许赶紧站起来往里跑,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凶悍的男人逮住了,抓到了院子外的柴火堆上。
“陆汉明!你给我出来,你们把狐狸精招回家,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为首的男人对里面喊。
姜几许用力挣扎“你们说话客气点!”
就在这时,姜几许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像小鸡一样被拎了回来,是陆母把她抢了回来。
陆母手里还拿着一个擀面杖,她将姜几许藏在身后,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她对来闹事的人喊:“你们王家人还真够有脸的,自家女儿是个不会下蛋的鸡,还有脸上门闹事啊!”
同时拿着菜刀的二姐已经开始拨号:“我现在就把王宜乐叫过来,她跟老四离婚拿了三套房子,我照样有办法让她吐出来!”
大姐也上前一步,她是镇书记夫人,派头更高一点:“你们闹啊,我报警了啊报警了!”
而姜几许被三姐紧紧抱着,生怕她会受到什么伤害一样。姜几许一时间百味交感,但真想感慨一句:陆家女人都好厉害!
……
另一边,季东霆一边烦躁地查看导航,无果,他打开车窗询问一个路过的小男孩,摘下墨镜问:“嗨,朋友,知道陆续家怎么去么?”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Kingsley迷路了!
昨天章节内容出错了~大珠一时间没办法,就把之前开头写的费稿拿来抵字数~今天把正文内容换上,昨晚谢谢你们的体谅~~
关于废稿~部分同学也挺喜欢的,所以大珠就把它放在作者有话要说说吧~还没有看过的可以看看~当成番外也可以的~~希望你们不嫌弃。
另外大珠想说的,如果小许真的跟陆续,她也有各种烦恼的~其实人生哪有没有一点烦恼的呢?是吧~
如果小许真跟了陆续~这个文就变成了生活剧了~
另外作为补偿,大珠会再随机送点小红包~~~
————下面是废稿分割线
第二天清早,姜几许早早起来在外间等候季东霆,但主卧室里面依旧静悄悄,过了会外面门铃响起,姜几许去看门,是季东霆的助理到了。”
“我这里有份急文件,需要给季先生签字。”
另外厨房部也打电话问她,早饭要给季东霆送点什么?
姜几许看了眼腕上的表:难道季先生还有赖床的毛病?姜几许跟助理对望了一眼,助理似乎看懂她的想法,说:“季先生作息很规律的。”
姜几许采用“清早叫醒服务”,敲了敲门:“季先生,您助理已经过来了。”
一旁的助理摸了摸鼻子。
但还是没有声响。
姜几许又看了眼助理,有点为难。
助理是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对着姜几许双手合掌弯了弯腰,拜托她想个办法出来。正在姜几许打算电话叫醒季东霆时,里面传来季东霆低哑的声音:“进来吧。”
助理朝她挤挤眼,姜几许手握门把,扬着笑脸推门进去时,微愣住了。
季东霆还半躺在床上,身穿丝绵深色睡衣,开着两个扣子,看起来削瘦又结实,头发有点凌乱,英俊的面容泛着微红,一双眼睛比昨日看起来还亮,湛黑湛黑的。
姜几许立马反应过来:“季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季东霆起了床,套了件深灰色的长睡袍,中间咳嗽了两声,他没说话,直接穿过姜几许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才对姜几许说:“先给我倒杯水。”
姜几许明白过来,八成是尊贵的客人病了,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季东霆跟前,季东霆伸手了碰了下杯子,不过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明显她倒的水,不符合他的要求。
季东霆一张俊脸依旧潮红,让他整个人少了半分凌厉,此时他沉默着脸,似乎在平息满腔的怒气,过了会他说:“请个医生过来。”
姜几许转过身连忙去办。
总统套房的客人入住第一天就得了重感冒,姜几许头疼起来。她联系了酒店的医务室,将齐医生请了上来。
齐医生做事认真仔细,明明是个年轻人,行为模式却有点死板。姜几许带齐医生进总统套房时,明里暗里嘱托了好几次,这次客人太尊贵了,所以有些地方还是要注意下。
齐临远不是第一天在酒店工作,只是他来到“病人”身边,又忘记了姜几许的提醒,询问了两句,伸手探了探季东霆的额头。
季东霆略倾了下身,收了收面容,神色清淡地看了眼“管家”给他请来的医生,直接说:“你把体温计给我就可以了。”
齐临远正要开口,被姜几许拉住了,季东霆接受家业之前做什么的,国外私人医院的主治大夫。
季东霆很快给自己量了体温,过了会拿起体温计看了看数,皱了皱眉:“有点高,四十度五。”
齐临远冷着笑:“吃药还是打针。”
齐季东霆把体温计随手递给姜几许:“静脉注射,用头孢哌酮舒巴坦,另外给我开些布洛芬悬液和清毒片。”
齐临远从套房出来时,忍不住发火了:“既然他可以自己开药,把我请来做什么?”
姜几许问:“季先生开的药有问题吗?”
“没问题!”齐临远有点咬牙切齿,顿了下反问姜几许:“你们做酒店服务的,都那么忍气吞声吗?”
姜几许笑了下:“齐医生,工作性质不一样。”
医务室的护士过来给季东霆挂上了点滴,从头到尾季东霆一直是寡寡的样子,姜几许是着急到尾,生怕金贵的客人给她了差评,不过调整了会心绪又淡定下来,或许季东霆这次感冒可以让她提前结束“管家”这份工作。
季东霆有一双美手,手骨雅致到每个关节都清隽优雅,姜几许看着细长的针管扎进男人手背的血管里时,神思有点恍惚,视线一直落在季东霆的手背上。
季东霆也看了眼自己的手,想起前一任女友曾无比醉人地夸他有一双全世界男人最好看的手。最好看的手?季东霆自己也欣赏了会,然后抬头看了眼姜几许的神色,心里莫名有点满足,嘴角微微勾了下,随后又一副寡淡的模样。
姜几许注意力从男人的手转移到男人的脸,心想:其实人世间最公平的事情就是生老病死,谁也躲不开,谁也不能幸免。那么有钱的男人,生病了还一副猫儿的模样。
季东霆突然看向姜几许。
姜几许一惊,假装询问:“季先生,要不要看报?”
季东霆懒懒靠在沙发上,他根本不想看报,不过“管家”声音倒是不错……想到这,季东霆眯了眯眼睛:“眼睛酸。”
姜几许不算笨,陪在一边的小护士更不笨,主动建议说:“季先生,你有什么想听的,我可以念给你听。”
小护士面生,姜几许未曾见过面,应该是酒店新来的员工,女孩身上还带着刚毕业的新鲜和朝气,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脆生生,像是在新摘的苹果咬上一口。
季东霆没有答应或者不答应,姜几许就去把报纸拿了过来,小护士拿到报纸就跟季东霆聊了几句,然后眉眼带笑地念了起来,这是一份财经报,护士念得抑扬顿挫像极了专业的播音员。
一则新闻结束,季东霆嘴角扯起淡淡的笑:“念得挺好。”
小护士问:“季先生要不要听娱乐版的?”
季东霆仰头看了眼输液袋:“我回房休息下。”
季东霆挂着点滴,行动不便,姜几许扶他上床,这个时候季东霆倒是多了一份乖张之感,姜几许弯腰将靠枕给他叠好,季东霆中间抬了几次眼皮,恰好看到女人像玫瑰一样的红唇……
他有点想吻她,这个念头钻入脑海里时,季东霆沉默地转了下头,直至姜几许弄好一切,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卧室的门。
季东霆回房了,外面的小护士倒是安静了,跟姜几许扬唇算是打了个招呼后,便拿起手机拍起了照,正打算把照片传到网上时,姜几许按住了她的手:“这些照片你留着可以,但是不能发到网上,酒店有保密原则,你签过协议的。”
小护士“哦”了一声,没说话了。
姜几许算着时间,再次回到套房,季东霆的输液袋果然没有剩多少了,的卧室静静悄悄,季东霆竟然睡着了。姜几许侧头看了眼床上这位男人,生病的季东霆双眸紧闭,秀气浓密的长睫毛低垂在眼窝上方,此时的模样竟像个大男孩。
“好了?”床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刚睡醒的缘故,眼底竟然有一丝迷茫。
姜几许点头,轻声问道:“季先生,感觉舒服点了吗?”
“好点了。”季东霆看了眼左手背上的针头,“让护士进来拔掉吧。”
***
下午,姜几许将新运来的小雏菊放进季东霆卧室时,季东霆懒散地坐在羊毛毯子上的单人沙发签文件,她摆花时,季东霆指了指架台的左边:“放那边。”
姜几许把花移到季东霆所指的位置,果然这个角度正对着窗外偷溜进来的光线,显得花儿更加鲜艳。
“小雏菊的花香还可以治疗感冒呢。”姜几许笑意吟吟说。
姜几许的笑容太过明亮,季东霆高烧未退,整个人却神清气爽起来,他不由多看了姜几许几眼,女人皮肤白皙剔透,一身深灰色套装没有灰扑扑之感,更衬得她一张脸更加灵动明亮。仿佛是她窗外射进来的一束光,那么静静悄悄,却一眼吸引住了人。
季东霆承认自己有点心动了。不过一个成熟的男人总能轻易分辨出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终生最爱。或许生病的男人,天生的防御系统比较薄弱,或许感官会十万百万的放大,只是瞬间的好感也会放大成心动。
季东霆承认自己有点心动了。不过一个成熟的男人总能轻易分辨出什么是心动、什么是爱情、什么是终生最爱。
总统套房外面有个塑钢玻璃隔着的休息间,用的进口安全玻璃,中间有隔音层,不仅可以起到保温隔音的效果,而且打开百叶窗,阳光便四面八方笼罩进来。季东霆签好文件,开了个视频会议后,就坐在里面看书,明明病着,却姿势懒散,一双长腿放在沙发前面的大理石茶几上,上面流水纹沾着光,看起来格外生动。
酒店总经理陆续亲自送来最新鲜的水果,不过季东霆吃了一个草莓就没兴趣了,嫌弃太酸。姜几许用这些水果做了一份水果沙拉,季东霆吃了小半份。
晚上姜几许询问了季东霆的口味,让厨房部熬了清淡小粥,配上特色小菜,倒也不缺风味。
季东霆生着病,姜几许重新调节了整个套房的温度和湿度。晚上,齐医生上来给给季东霆复诊,看了眼姜几许红通通的脸,直接说:“姜经理,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也测量下体温。”
季东霆侧头看了眼姜几许,女人眼眶都微微透着红丝,他传染了她?季东霆默默转了下头。
姜几许摸了摸自己额头,难怪有点头重脚轻。她第一时间跟何云说了情况,何云上来跟季东霆说明情况:“季先生,我们会立马给你换一个管家。”
“不需要换人了,我不习惯。”季东霆口吻清清淡淡,态度却很坚决。
姜几许真有点惊讶季东霆会留她下来,她侧过头看季东霆,季东霆放下手中的书,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何云挂着笑解释说:“姜副经理已经没办法照顾季东霆了。”
季东霆有些话不想多说一边,望向姜几许:“她不用照顾我,呆着就好。”
姜几许有点尴尬地望向季东霆。
何云离去后,季东霆站起来要回房:“不用谢我。”
姜几许默默转头,她根本不想谢季东霆。所以说男女之间真的很容易产生误会。
而生命里偶尔出现的缘分,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姜几许也没想到,第二天会跟季东霆坐在复式客厅里的沙发上一起挂点滴。
姜几许真的好久没有生病了,这场被传染的重感冒来得气势汹汹,犹如洪水猛兽将她击得头昏脑涨,昨晚服用了齐临远开的药,依旧不见效果。
早上齐临远给季东霆量体温,他依旧三十八度,而她则是变成了三十九度多。
姜几许脸很烧,脑袋又有点浑噩,最后都不知道怎么跟季东霆一起坐在沙发上挂上水的。室内的温度湿度调节得是最佳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两个高烧的人坐在一起,姜几许总觉得热,另外强烈的局促和不安让她时不时抬头看看输液袋。
一滴,一滴,真是太慢了。
姜几许决定偷偷拨动输液管调节器,他总要在季东霆之前输好吧。
相反她的不自然,季东霆正从容闲雅地看着医学杂志,他从头到尾他几乎没什么话,膝上搁着一条毯子,上面放着一本杂志,空气又烫又静,偶尔纸张翻动的声音,仿佛时光咔咔地走着。
姜几许还是嫌弃点滴的速度有点慢,再次伸手调节了下。
可是依旧很慢。
姜几许正心里叹气时,一道不温不火的声音传入姜几许的耳里:“你调的都是我的。”
姜几许愣住了。
季东霆抬头看向自己的输液器,没错,她调的的确是自己的。
姜几许很紧张,视线也跟着往上看,便看到季东霆的输液管“滴塔滴塔”的速度惊人。
她到底做了什么啊?姜几许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却如何解释,脸比之前更烧了,烧到了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心如捣鼓。
季东霆睨了她一眼,转了过头,过了会才开口,语气有点淡,却有夹着意味不明的味道:“……还不快点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