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进,到了天剑天山脚下。
这天山并非世人熟知的天山,这座山本来默默无闻,只因山上多了一个“天剑派”,这座山便被命名为“天山”,为与奇峰天山区别,人们便在前面加了“天剑”二字。寻常人提起天山,便想到那个终年积雪而不化的奇峰,修行中人提起天山,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天剑派所在的这座山峰。
屈别江与徐之桓寻了个地方停好了车,屈别江轻声道:“这里是天剑派脚下,我们行事要万分机密,免得露了行踪。
徐之桓点点头,屈别江与徐之桓找了个铺子坐下,那老板便上前来问道:“二位客官,天气冷了,来点狗肉暖暖身体?”
屈别江低沉着声音道:“恩。”那老板便兴高采烈的去了。
徐之桓眉头一皱:“吃狗肉?”
屈别江道:“天气严寒,吃点狗肉,能御寒。”
“嗷!嗷!”
一声狗叫凄惨传来,徐之桓转头一看,只见老板左手拉了一条黑狗,右手提着明晃晃的刀子。那黑狗的脖子上被铁索勒得紧紧的,不住挣扎,叫声极惨。
徐之桓眉头紧紧一皱,心生怜悯,道:“老板,这狗肉我们不吃了。”
老板一怔,随即笑道:“没关系,那要不要来点别的?”
徐之桓道:“随便来两碗面吧。”
“好嘞!”然后转身叫道:“二狗!把这黑狗拉到屠户那杀了!”一个小孩答应着跑上来,便去牵黑狗。
徐之桓急道:“我们不吃狗肉了,你们为何还要杀它?”
老板笑道:“客官,您不吃,还有其他人要吃嘛,我得杀来备着。”
徐之桓道:“这条狗你卖多少钱?我买了,我要活的。”
老板一听,欢天喜地的与徐之桓计算起价格来,徐之桓也不管老板是否填了油加了醋,老板说多少就是多少。
徐之桓付了钱,将黑狗牵过,松了松黑狗脖子上勒入皮肉的枷锁,笑道:“你走吧,别再被抓住了。”于是便替黑狗松了铁链。
那黑狗“汪”的一声叫了出来,吐着舌头,冲徐之桓哈哈喘气,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屈别江没得狗肉吃,心中有些气闷,喝了口闷茶,道:“你救了它,它当然不肯走啦。”
徐之桓哈哈一笑:“好,以后便跟着我。”
屈别江一声叹息:“之桓兄弟,别怪哥哥多说,弱肉强食,便是世上的生存法则,这黑狗注定要被杀了炖了,那是它的宿命。”
徐之桓笑道:“被我救了,也是它的宿命。”
屈别江道:“好吧,多一条黑狗也没什么,但以后你要记住,心地善良是好,但过分善良便是遭人欺负的份,纵然你很强,太过善良,也会被比你弱的人欺负,要对付神鬼族,你这副模样是不可行的。”
徐之桓摸着黑狗的头,由心底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知道,我分得清。”
面条煮上来,徐之桓坐直,黑狗便爬在了徐之桓的脚下,不吵也不闹。徐之桓道:“这世上,真的是弱肉强食么?”
屈别江道:“那是自然,只要你有绝对的力量,别人便不敢来欺负你。”
黑狗“汪”的一声叫了出来,似乎对屈别江的言论不满一般。
徐之桓淡淡一笑:“我却觉得,力量不是用来让人屈服,而是用来守护。譬如这黑狗,原本是要被比他强的老板杀死,却被比老板强的我救下来,拥有力量,是否可换个角度来想?不去压制他人,而是拯救他人。”
屈别江将面吃得老大声,道:“若是人人都似你这般,那天下便太平了,哪里还有什么争端?还有什么神鬼族?”
“呵呵。”徐之桓道:“我知道,这是极难做到的事情。”
徐之桓抽了几只箸,摆在了桌上,说道:“这是神鬼族,这是魔族,这是人族,这是月轮族。”徐之桓将箸摆放得四四方方,又用几根箸在方框中隔出了四个空间,一个空间便代表了一族。
屈别江道:“那又怎样?”一边说,一边吃面。
徐之桓道:“各族其实只有一墙之隔,只要推开了这堵墙,便是一个大欢世界,不分种族,人不防人,没有争端,那该是多好的一个世界呀。”
“想得倒美!”屈别江道:“人有七情六欲,或多或少都会有自己的**,你说的那种无私境界,除非圣人,否则谁能做到?就说你,你最好的兄弟不是司马碧杰么?不一样出卖了你?”说着屈别江一口将面汤喝了个尽,一摆手:“你说的那个世界,除非七情六欲没有了,否则就算再过一万年,也不可能有。”
徐之桓笑了笑:“这只是我的小小梦想而已,我亦知不可能有。”便吃起了面来。
“这位小兄弟所说的,可不是小小梦想。”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到了二人耳中,徐之桓不认得这个声音,屈别江却认得,跳将起来,将大环刀抄在了手中。
徐之桓见屈别江如此,也是一惊,急忙将长剑握在手中,只见一个摸约五十来岁的男人站在面前,虽然戴了斗笠,藏住了脸庞,屈别江却也认得出来,正是现下天剑派的掌门人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