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刚刚清醒,对适才的事一无所知,听宁天说那些泼皮已走,还道他是再说笑,四处一张望,果然没有了牛家兄弟的影踪,却看到自己的老伴在一旁闭目诵佛。疑虑道:“公子,你……你……你把钱还给了他们么?”早上遇到宁天时宁天出手阔绰,想来颇是富有,区区百来两银子,定不被他放在眼里,定是宁天知道事情经过后,又为他将那些银两还上。如此大恩大德,自己不知道几世才还得上。当即就跪下,连忙招呼道:“老伴儿,快来,这位就是早上我说过的大恩人,快……快来给他磕头!”竟给他磕头。
那张大娘甫从进门开始,便一直惊魂未定,目睹宁天中魔般的疯狂后,更是惊慌失措。但听了老伴儿这句话,却登时对宁天惧意全消,也几步走到老伴跟前,便要下跪。
宁天慌忙将二老扶起,道:“两位老人家快快请起,这叫我如何敢当?”接着将自己刚才如何惩戒牛氏兄弟的经过说了一番,叹气道:“我修炼的功夫尚有缺陷,刚才怒急攻心之下,走火入魔,这才会乱开杀戒,不过这几人作恶多端,实已是死有余辜了!”
张老汉夫妇平日饱受地痞恶霸的欺凌,实是敢怒不敢言,虽然见了一地尸首,却也兀自惊栗簌簌,还是张老汉胆子大些,接话道:“只是这牛家兄弟的舅舅,便是京城府尹,这人平日欺压百姓,做过不少恶事,若是他得知以后,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宁天心里一个“咯噔”,暗悔刚才不应将那些人放走。留下了祸根。不过他艺高人胆大,却也不惧怕敌人手段。当即从怀里摸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入张老汉手中道:“老丈,我今日欠缺思量,惹祸不小。你们还是速速收拾家当,去外地先避避风头再说。这里是一百两银子,你们用它做些买卖,也好养家糊口。”
张老汉刚才迎头向那牛大一棍砸去,便已没有打算再留在这里,听闻宁天之言,心下更是感激。宁天微微一笑,道:“令郎适才昏倒,现在已醒,你们赶快收拾一下,尽快走吧!”他内力高强,已听到里屋传出了粗细不一的呼吸声,显然**儿已醒。
只见那里屋一人慌忙跑了出来,跪下磕头道:“多谢大侠相救之恩……谢谢……谢谢……”正是**儿。他本来好逸恶劳,游手好闲,目无尊长,嫌贫爱富,但只在适才短短的一柱香内,却经历了比这一生还要丰富的故事。牛大掌殴老父,轻蔑嘲笑,老母遭人威胁,生死难测,天降横财眨眼即飞……从死到生,从无到有,种种经历,都在他脑海中刻下了深刻的烙印,他毕竟良心未泯,虽是后知后觉,但亦深切感受到对父母的依赖爱戴,见老父昏倒在地,心内也有了一丝悔意。后来见宁天大展神威,拳指脚踢,所向披靡,更是被深深的震撼,反思以往行径,当真猪狗不如。当下痛定思痛,以后忠义孝悌,定要痛改前非。
宁天看他泪涕横流,知道他心有悔意,点头道:“过而改之,犹不为晚,快快收拾行装,与你爹娘去外地避难。以后上孝下敬,好好过日子去吧!”
**儿整日与那些地痞无赖厮混,自知那官府手段,情知此地不宜久留,当下含泪点头,再拜恩公,收拾妥当行李,搀扶着二老,去远处避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