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尹看了宁天一眼,咬牙切齿,恨恨的道:“这杀千刀的贼人行凶伤人,我的两个外甥一死一伤,哼,天理国法,杀人偿命。适才得知此人行踪,这才特地前来捉拿……”
施掌柜心下略惊,暗道这下要糟。没想到这大汉竟然是犯了命案。不过自己既然要有事问他,自然不肯让他将这人就此抓走。心里打定主意,故作惊讶道:“哎呀,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您的外甥也敢伤。呔!兀那汉子,你知罪么?”说着一手向宁天扳去。谁知手甫一触宁天衣衫,立时有一股温和的内力将自己弹了开来,那汉子却依旧饮杯不辍,似是毫无知觉。施掌柜心下大讶,才知自己是看走了眼,眼前这大汉竟是个内家高手,应付那般恶捕已是绰绰有余,心里念头一动,当下假作失足后跌,踉跄后退两步,方才站稳,摇头叹道:“好凶蛮的汉子!”
郭府尹见这汉子兀自大模大样的坐那里喝酒,更将施掌柜撞开,心下更无怀疑,手一挥道:“上,将这人抓回大牢!”几个捕快得命,张牙舞爪,冲了过去。刚刚及身,却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己,被带歪了身形,撞到一边。
却听那施掌柜叫道:“哎哟,慢着点,几位都慢着点……小心!我那桌子可是上好的紫檀做成的,值好几十两呢!……哎呀,可惜了那个杯子,我这杯筷碗碟,俱是配套,碎上一件,便毁了一套啊!”言语间痛心疾首,却是要一众捕快出手时有所顾忌。那些杯碟固然华美好看,但也值不了几个钱,他只是刁难众人,故意将价格说高了几倍。心下却暗赞这汉子好本事,刚才一只衣袖遮掩下,另一只手施展“沾衣十八跌”的功夫,干净利索将几个捕快拨到了一边。
郭府尹却是又气又急,眼见几个手下如中魔咒,冲了几步后就撞向一旁,怒骂道:“全是些饭桶,连这么的东西都收拾不了么?”听了那施掌柜的言语,更是恼怒,气道:“施掌柜,你敢阻挡本官查拿凶犯么?”
施掌柜面作难色:“本来大人查拿凶犯,小的自然不敢阻拦,但是郭大人您也知道,圣上时常微服私访,前来光顾小店。若是他老人家前来用膳,却正好看到小店被砸了个面目全非,这如何是好?小的可也担不起这个罪名啊!”言下之意明白:若你放任手下胡来,我大可去圣上那里参你一本,哼,有你的好看。
“啊……”郭府尹面色铁青,却又说不上话来,心下却慌张无比:适才一急之下,竟忘了这施掌柜乃当今圣上面前红人,招惹不得。还未说话,就听那牛二嗡着鼻子道:“管他娘的什么桌椅板凳,这人害死了我大哥,就该偿命!”言讫抓起一条板凳,照宁天背后砸去。
施掌柜面做为难,心下却知这牛二定不会讨得好处。果然,只见宁天手腕一抖,杯里的美酒已如一串琥珀珍珠般向后飞去,去势奇快,“啪”的一声已撞到了那牛二身上。牛二只觉得身子一麻,站立不稳,向旁倒去。宁天倏的转身,一把夺过他手中板凳,一脚将他踢到郭府尹面前,放下板凳,冷冷道:“哼,欺行霸市,为非作歹,取了你兄弟一命,你却仍不知悔改,今日便也要将你一并除去!”只见他俊脸泛红,酒意微醺,已是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