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痛声道:“掌门!您执掌琼华多年,所有行事向来以门派为重,如今之势,楼宇冰封,河水污浊,分明不是正道所趋,掌门您为何还要执意相助师叔飞升?难道您就不怕遭天谴吗?掌门——”
这下子广场上的议论声更是甚嚣尘上,有人跳出来道:“楼宇冰封、河水污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琼华派会毁于一旦?”“天啊,天啊,这种事情……”
玄霄看着影像中的自己,神态嚣狂、极度的傲慢中带着不可知的绝望,他突然感觉有些发冷:这样子被逼上绝路一样的人,真的是自己?
或许只有冷静地旁观,才能看到真实的自我。
“夙瑶”狂喜道:“昆仑天光!九天玄女娘娘,真的是您,琼华派多年夙愿,终于在我手中达成——”
夙瑶驻足,眼中也放出美丽而专注的光华来:这可不就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证明自己虽然身为女子、并非天才,却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弟子们也是惊呼连连:“这是九天玄女娘娘?” “和娘娘的雕像一模一样……”
“玄女”冰冷而鄙夷道:“无知!凡心入魔,妄想升仙!”
“玄女”冷冷道:“天地有命,琼华派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
至此,广场上已是一片死寂。
众人看着“玄霄”与“玄女”对峙辩驳,“玄霄”大笑:“如此神界,令人不齿!苍天启吾,吾宁成魔——”不知为何,心中竟涌出一种敬佩而仰慕的感情。
这就是人类对于叛逆者的敬慕之情。
从蚩尤、到刑天、到鲧、甚至到精卫,对于胆敢反叛权威、张扬自我的人,众多安于现状者总要致以敬意和恒久的仰慕曼婚全文阅读。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长在。他们或许并没有给人类带来什么好处,可他们那种不屈无畏的精神,教人明白什么叫刚烈、什么叫活着。人类本就是这些勇敢者的后代。
影像中,琼华弟子一个个被打入东海漩涡,而这段记忆就此戛然而止。璇心仰头看着,不知为何眼中噙泪。
广场上,在长久的死寂后,弟子们纷纷喧哗起来。玄霄和夙瑶如同雕像一样,那种神气又是震动又是惶惑,许久,才能出手带走璇心。
慕容紫英道:“这些都是真的么?琼华派……真的会如此?”
韩菱纱道:“那个九天玄女,怎么这么奇怪啊?她为什么要弄到最后才出现?这也太阴险、太小家子气了!”
“嘘。”梦璃摇头,“别站在人家的雕像下骂她,说不定听得见呢。”菱纱捂嘴,接着又皱眉头,还是表示对九天玄女的不屑。
云天河呆呆站着:“大哥……要被冰封一千年?”
“看了这段影像,玄霄和掌门又会作何决定?”梦璃沉吟,“算了,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紫英,菱纱,天河,我们去妖界找我娘吧。”
就如同琼华派弟子说的一样,卷云台上的妖界如同一张狰狞的鬼脸。紫英他们拿着翳影枝隔开结界,进入其中,里面上下都是一片温柔的浅紫色——梦璃的颜色。
梦璃是东方式的温柔、娇娜、性感、多情,她的一言一行都严格遵守着大家闺秀式的礼仪,但谁也无法否认她行止间摇荡人心的魅力。以花为容、以月为神、以香为影、以诗词为心、以别离之愁绪为魂魄——
这是另外一种艳色。
一点不张扬的,无论是精神还是**,都遮蔽得严严实实,不放纵,不做作,甚至完全内在、封闭保守。但无论在往后的日子里,无论怎样的冰雪孤寒,也遮不住这一点胭脂的本色。
就像中国的熏香,从来不直接作用于人体,只熏在衣上、藏在囊中,可是幽幽渺渺,终不断绝,反而要勾得人用灵魂去记忆。
贞静、含蓄、娇贵,国色天香,中国的大家闺秀才有此种风采,他乡异国不得见此。
妖界之所以会是这种色彩,是因内部积蓄了大量的紫晶石,也因此,灵气充沛到不可想象之地步。
云天河指着一团一团的光质薄膜,诧异:“这些是什么?”
耳边忽有破空风声,紫英拉着梦璃一把躲过,皱眉喝道:“妖孽,尔敢偷袭?”来者是两兄弟,冷笑着大呼:“是琼华派的人!”
双方立刻打了起来,梦璃道:“请暂且住手,我们并非敌人,而是前来拜会婵幽大人。”她说着,悄悄取下颈中挂着的帝女翡翠,“我也是妖。”
梦貘兄弟停了手,狐疑地打量她一番,大声叫另一个人:“归邪将军,进来了三个人和一个妖!她说要见婵幽大人!”
来者白发如瀑,面容英俊,正是六将之一的归邪。梦璃与他交涉一番,总算被带入旋梦,往幻瞑宫拜见婵幽。
婵幽坐在大椅上,神色疲惫,看见梦璃她眼中带上喜色:“璃儿,你回来了?终于回心转意了么,实在难得……”
她一眼看到慕容紫英,脸色大变:“你如何把琼华派的弟子也带了进来?你、你如何还与他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