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影使道:“血腥味。”
水新:“……啥?”
灰影使道:“血腥味。”
水新闻了闻,果然是血腥味,淡淡的,好像越靠近水就越浓,他走到湖水边,向下一看,吓了一跳,水底竟有一个洞口,源源不绝地向外冒红色烟雾状的液体。
水新吓得往后一跳:“哎哟,那是什么!”
灰影使道:“教主稍等片刻,让我查看一下这里有没有什么机关通路。”
水新:“哦,好。”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灰影使把湖边走了七八圈,石壁都摸了个遍,走到水新身边,道:“教主,这里似乎没有别的通路。”
水新奇道:“什么意思?没有别的通路,那就是还有一条通路啰?”
灰影使的目光投向水下冒出血雾的洞口。
水新咽了口唾沫:“一定还有别的通路,一定还有。”
灰影使收回目光,看向水新:“教主,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水新一怔,心中沉下,到了这个时候,灰影使再看不出他失忆,那就是傻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说?这里人这么少,如果灰影使知道他失忆,会不会骗他或者利用他,比如把他一脚踹到水里去什么的……
水新越想越恐怖,脸色煞白,两眼警惕地瞪着灰影使。
灰影使道:“果然不记得了。”
水新伸出手,鼓起勇气道:“天魔功还是在的!”
灰影使慢慢走近他:“看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水新努力克制住逃跑的冲动,他还没有拿到蛊毒的解药,还没有拿到天魔功秘籍,他不能退缩:“什么办法?!”内力聚拢在手掌上,水新时刻准备着一掌拍飞这个阴测测的灰影使。
灰影使道:“只能等玄正派那些人来了。”
水新愣住:“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要来?”
灰影使道:“是我叫他们来的。”
水新大惊:“原来叛徒是、是你?!”
灰影使黯然道:“我曾向老教主发誓,一生效忠于教主。”
水新疑惑:“那你为什么……”
灰影使道:“权宜之计,我们圣教已经不存,只能和不怒合作。”
水新问道:“你们……是怎么合作的?”
灰影使道:“教主真的想知道?”
水新坚决道:“说,有多少说多少。”
灰影使道:“不怒要把水渐排挤出玄正派,如此一来,他就一家独大,他的弟子会继承玄正派之位。不仅如此,他还要《天魔功》。”
水新愤恨地咬牙:“怪不得他总是压着水渐,没有一点长辈该有的样子……水渐以后在玄正派,一定会吃苦头的……”
灰影使默默地看着水新。
水新猛地收住话头:“还有什么,继续说。”
灰影使道:“作为交易,不怒会在教主和水渐之间制造误会,让他亲手把教主赶走,这样,教主就可以痛下决心,回到圣教来了。”
水新呆住。
灰影使双膝跪地,跪在水新脚下:“教主,如果连你都不想重建圣教,老教主留下的基业,就算毁在我们手里了,属下无能,就算把您的身体带回来,也不能把您的心带回来。”
水新赶忙扶他:“你、你别这样……”
灰影使坚决不起:“属下效忠教主,也要效忠圣教,如果教主觉得属下麻烦,就请亲手杀了属下!”
水新慌乱道:“我没有觉得你麻烦啊……我只是、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要重建魔教、不、是圣教,既然大家都已经散了,为什么一定要重新聚起来呢?我看别的楼的人不是也生活得挺好的吗?”
灰影使道:“就算教主不记得了,只要教主在,就能重新聚拢起我们圣教的力量,只要有一丝希望,属下就不会放弃。属下以为我们教中的教徒现在的生活都很好么?教主大约没有看到他们的真实情况吧……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他们永远都是在最底层,被人践踏。”
水新语塞:“这……”
灰影使抬起头,目光深沉地望着水新:“教主,你是……心楼夫人和老教主的独生子,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把圣教势力重新聚集起来,请你,不要辜负了他们两位的血脉。”
这桩罪状沉甸甸地扣在水新心上,他忽然有些呼吸困难。
天生的魔教血脉……
水新忽然意识到,他的背后,还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而他本该是那个阵营里的,只因为他的记忆随着那个阵营的破灭而消失了,他就该彻底抛掉那些责任吗?
这个洞窟,属于教主的洞窟,他现在站在这里,莫名地感到害怕,似乎有无数祖宗英灵正在头顶盘旋。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