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娘你放心吧,你女婿办事儿哪会出错,他特意跟靖王府管采买的管事攀了交情,你不知道,原先长兴侯府的画舫,现在不成了靖王府的么?”说到这儿,云敏仪撇撇嘴,长兴侯彭乐达做生意的手段连自己公公都是赞不绝口的,长兴侯手上有多少生意也就他们这些跟彭乐达有生意来往的人家清楚,自己积攒了十几年的家业一下子成了旁人的裹中物,也亏彭乐达还心甘情愿的为靖王鞍前马后。
“听你女婿说靖王成亲后就领了差使,说是要到京郊大营跟着岳将军练兵呢,”云敏仪道,“这不,王爷心里高兴,便带了池王妃,又请了宁乡侯和广宁郡王一家,出来游湖呢。”
“广宁郡王妃也来了?”胡氏脸色有些难看,这可糟了,有她在,哪有自家的好儿?
“没有,郡王和王妃都没来,”提到广宁郡王一家,云敏仪也不痛快,“真不知道胡家好好的姑娘偏要送到那样的人家去!”
“伯府的事咱们管不着,伯爷自有他的打算,”胡氏心思全没在这上头,“你不是说王妃还请了几户人家的姑娘?都是什么来头?可探听清楚了?”
因为侄女儿有希望进王府,丈夫霍以良自然高兴,一早就四处叫人打听,他们是商家,又经营着最好的南绸铺子,谁家有什么喜事,打听起来倒是方便的很,因此云敏仪跟母亲说起来,也算是如数家珍,“听说今天王妃请了朱侍郎家的女儿,还有马阁老家的两个孙女,朱家的是嫡女,马家的倒是一嫡一庶,不过看年纪,那个嫡女年纪太小,估计就是过来做陪的,还有武安侯罗家的女儿,通政使姜家的姑娘。”
胡氏越听越愁,这些人家出身都比自家要强,“还真不少,我就听说工部有个姓朱的,他家的姑娘王妃也请了?”
“那朱家听说跟岳将军沾着亲呢,”云敏仪自己说着都有些底气不足了,云浓是她最疼爱的侄女儿,给靖王做侧妃,她还能接受,若是只能进府做个上不了玉碟的姬妾,云敏仪有一种罪恶感,“要不咱们就算了,浓儿也是咱们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的,何必去受那样的委屈,再说那池王妃,这成亲不过月余,就能请各府女儿做客,恐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浓儿的性子――”
“浓儿看着乖巧可心里最有成算,容貌举止哪一样输人?你忍心她随便寻个举子嫁了?那才叫委屈呢,”胡氏不以为然道,“这男人啊,什么家世才情的,都是次要的,关键还是长相,王府里又没有长辈,只要咱们浓儿拿住了王爷的心,王妃又如何?她不是大度么?那正好,咱们浓儿只要不逾矩,王妃又能如何?不怕坏了她贤良的名头?”
“好啦,你别再说了,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话,浓儿还有一年才及笄呢,想来王爷纳侧妃怎么也要等个半年之后,咱们还有机会,”胡氏坚信,只要能拿住靖王的心,孙女就有出头的机会,若是再生下儿子,将来一个郡王总是能够的。
云敏仪自知自己说服不了母亲,何况自家夫君对这件事的态度也很积极,什么都安排好了,现在箭在弦上,也不可能向后退了,“我这就去问问,看行到哪里?”
她们的计划,是在这上阳湖跟靖王府的船偶遇的,毕竟永寿大长公主说跟靖王已经有了莫契,可池王妃游湖却没有请云家,这叫云家上下有些不安。
靖王今天心情很好,当池霜说要到上阳湖一游时他便答应了下来,这次王府准备了两条画舫,他带了梁毅清,显国公府的李建业还有自己的两位皇兄:皇三子福王梁崇秀,皇四子寿王梁崇芳,一起坐在前面的一条船上,一路吟诗听曲好不快活。
池王妃则和福王妃余氏,寿王妃韩氏坐在一起,相陪的还有胡婉心及宁乡侯夫人丁氏,下首则坐着云敏仪打探来的那几家夫人。而她们的女儿则聚在船尾的花厅里或抚琴或做画,或倚舷远望,并肩闲聊,倒都没有闲着。
“你也太贤惠了些,这才大婚多久,便忙着帮王爷张罗这些?怎么要也到自己有了身子再说,”福王妃仗着自己的嫂子,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客气。
“弟妹自有她的打算,咱们这些粗人哪里会懂?”寿王妃韩氏急忙打岔,她们的身份,哪里能管人家靖王府的事?就像自家王爷所说,这个五弟是胸有大志的,他们只管躲到一边看热闹就是,将来无论谁赢了,都跑不了个王爷当当,浑水是绝计不趟的。
福王寿王都是宫婢所出,现在生母也没有升到妃位,根本无法跟皇后所出的太子和贵妃所出的靖王相提并论,就连封王,也是因为靖王开府封王,他们才得了福王寿王的封号,而这两位王妃也是在福王寿王做皇子时娶的,因此门第并不是太高。
“皇嫂别这么说,我年纪轻,顾着偌大的王府实在是忙不过来,哪里还有余力服侍王爷?便想着再寻几位妹妹添些助力,”池霜笑的云淡风轻,说的仿佛是真的一般,“嫂子们都是过来人,帮我看看今儿来的这几位小姐,哪个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