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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璃的寝殿外围满了人,时不时有人匆匆忙忙地跑进跑出。卫英虽然是皇上,不过此时也被拦在了门外。
卫英心中虽颇有不悦,但始终也是耐着性子等在门外,没有直接闯进去。
随手逮住一个小宫女,卫英面色凝重地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忙碌的小宫女本想不耐烦地挥开突然拦住自己的人,但看清对面的人是皇上后,吓得在心里惊呼一声,诚惶诚恐地答道:“回禀皇上,娘娘在里面散步呢。”
卫英的嘴角抽了抽,语气森寒地重复道:“散步?”
小宫女畏畏缩缩地点了点脑袋,想着皇上肯定也不懂生孩子的这些事,便主动解释道:“稳婆说,娘娘现在还在阵痛阶段,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生,让她先散散步,有助于待会儿的生产。”
卫英皱着眉头松开了小宫女的手,小宫女嗖的一下就跑没影了。
看着卫英心急如焚的样子,李公公虽也急得不行,不过还是上前安慰道:“皇上,您别这么担心,那两个稳婆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闻太医他们也在一旁候着呢,娘娘一定能母子平安的。”
卫英哪能不担心,随口敷衍了李公公几句,又继续着急地踱来踱去。
古时候女人生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为生孩子而丧命的产妇不在少数。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房里传出了温璃压抑的低吟声,听上去似乎很痛的样子。卫英的心一拧,踏脚就往屋里走,是又被刚好出来的稳婆拦了下来,“皇上,产房污秽,您不能进去的呀。”
卫英的眉头紧蹙,面上崩得紧紧的,“若是皇后顺利诞下皇子,你们全都重重有赏,如果她和腹中的孩子有一点意外,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稳婆小小地抖了抖,皇上我能假装只听见了前半句吗。“皇上请放心,娘娘一定能母子平安的。”
又是这句。卫英抿着嘴角盯着稳婆,稳婆对他福了福身,又忙不迭地回到了房里。
哎哟妈呀,吓死人了。皇上果然好恐怖。
一整夜长乐宫里的人都是提心吊胆,当然今晚不止他们不用睡,各宫的人可都伸长了脖子留意着长乐宫的动静呢。
温璃的惨叫声越来越明显,卫英的眉头也越拧越紧。温璃是一个很能忍痛的人,如果不是真的很痛,她是不会叫出来的,更不用说叫得这么凄凉了。
卫英捏紧拳头,继续忍受着煎熬。
突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就像一把尖锐的刺刀,在所有人的心中生生地划开了一道口子。
卫英的动作蓦地一顿,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口。很快,刚才那个稳婆就抱着一个小小的、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从里面跑了出来,“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啊!”
卫英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看了一眼,便对稳婆问道:“皇后怎么样了?”
“皇上请放心,皇后娘娘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大碍。”
卫英那颗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的心,终于松了开来,“李公公,赏。”
温璃醒来的时候,头还有昏昏沉沉的。
刚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她再也不想来第二次了。
“璃儿。”手突然一紧,温璃偏了偏脑袋,便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卫英,她张了张嘴,才发现喉咙异常干涩,“卫英……”
卫英专注地看着她,一双眸子柔软似水,“璃儿,我们有儿子了。”
温璃眨了眨眼睛,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有生出一个肉球来,否则一定会被拖出去活活烧死。在她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
“你要看看他吗?”卫英的眉眼弯弯,很是好看。温璃忍不住想抬手去摸摸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这个力气,“好啊。”
卫英对她笑了笑,转头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小皇子抱过来。”
小皇子还在睡,稳婆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走到卫英跟前。卫英伸手接过孩子,轻轻放到温璃的旁边。温璃歪了歪头,对着襁褓中的孩子研究了半天,做出以下点评,“好丑。”
……
殿里虽然从刚才起就一直很静,但此时却是给人一种突然安静下来的错觉。
稳婆在后面埋着脑袋,心里快哭成河了,皇后娘娘,这好歹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用不用这么犀利啊!而且皇上就在这里啊,当着皇上的面说他的孩子丑这样真的可以吗?
而温璃是皱着眉头看了小皇子一会儿,又对卫英道:“长得一点都不像你。”
……
稳婆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猝死在这殿上了。
她一次见到自己拆自己的台拆得这么迅猛且如此愉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