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意外却也不难猜想长公主的心思,不管是公爹吴三桂还是丈夫儿子,都是“乱臣贼子”,按照佛家的说法,这种人死后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而今的供奉就等于贿赂,有钱能使鬼推磨么,长公主此为也是让亲人在那边少受些罪罚。
转过雕着肥羊海螺的吉祥富贵屏风,一张黄花梨的床榻上锦帐低垂,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一个苍老且惶急的女声自帐中传出来:“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长公主,是弘皙疯了皇玛法的口谕来了,”弘皙笑呵呵的,转而看看带路的老嬷嬷,“长公主既是受了风寒可曾召了太医?服过药没有?”
“本宫已经服过药了,太医说不打紧的!”不等那老嬷嬷答话,长公主却抢先了,“殿下若无他事,就先回府吧,本宫病愈自当登门拜谢!”
当面下逐客令?弘皙笑容更深,径直走近床榻,“长公主,您可千万莫怪弘皙莽撞,您想啊——”
本想撩开帷帐本想拆穿长公主的小把戏,顺便好好唠唠自己那番真实的“谎言”,可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呆滞。长公主的确躺在床上,可跟她在一块躺着的还有一个男人,白面黑须,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自己这是——捉奸在床四个字瞬间浮上脑海!
“长公主的风寒受的好啊!”
弘皙嘴角如钩,几十年的守寡的确不易,可人道主义的同情并不能取代掌握主动权的得意,手一点那男子,“你胆子不小啊,看见皇太孙焉敢不跪?”
“去死吧!”
那男人手一扬,黑芒闪处,弘皙下意识的躲闪却是不及,一把黑色匕首狠狠的戳在心口,即便没能刺进去,可弘皙还是觉得一阵剧痛!
一刺未中,那男人的惊异稍显即逝,一跃而起一只大脚撑上来,狠狠的踹在弘皙的胸口,这一回,弘皙觉得自己就像被重型卡车撞了一样,内脏移位也在瞬间移位,痛哼声里,血喷如箭,整个人也飞了出去。
“贼子,尔敢!”一见殿下横飞而出,来不及护卫的天坤急了!
皇上派他到弘皙身边,除了照料更是保护。即便“以身试枪”的事让他有些幽怨,但与阖家欢乐做比,他不得不尽职尽责。
长公主府里,绿珠的奇怪行为让他的注意力旁移,太孙撩开帷帐的瞬间他一样看见了并躺的两个人,在宫里待得久了,他当然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不知死活的侍卫们勾搭主子的事虽说少有也不可能杜绝,连太监宫女还接菜户呢!
可就是一愣神的工夫,皇太孙竟然被打飞了,还是吐血飞行!他吐得哪是自己的血,分明是天坤阖家老小的啊!
急中有怒,自诩为宗师级高手却让护卫之人受伤的恼羞成怒,怒极而狂,鬼魅再现中,巧劲抄住空中的弘皙,往绿珠怀里一丢,人已经出现在床榻上!
抬臂一划,五根晶莹如玉的手指看似缓慢却是极快的扣向对方的脸面,手未到,劲风已是扑面,那男子面上也是一凝,扬声开气间,一声低喝,狠狠的一拳迎向对方的那根手指!
手爪与拳面相交,闷响声里,硕大的梨花木床硬生生被两人踩塌,帷帐飘落又被瞬间撕成了布条,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齐齐低哼闷喝,毫不犹豫的又斗在一处,拳影如风,爪痕似电!
“这家伙是谁?真是长公主的奸夫么?”
弘皙靠着绿珠的怀里,软软的,就跟他的身上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