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问,坐蜡的狼曋直接从马上滚下来!
“怎么回事?”看狼曋的异样惹得康熙的怒气更胜,三角眼一立,厉声喝道:“讲!”
“回皇上的话,”狼曋重重叩头,“奴才不敢说!”
他已经打定主意,既然开始不想妄作小人,也不必抢着戴“蛇鼠两端”的帽子!
“不敢说?”康熙狰狞一笑,“是不敢说还是不愿说?好啊,小弘皙的爪子够长,这才几天,就已经伸到朕的身边了?”
“皇上冤枉奴才了,也冤枉太孙了!”一语诛心,更把弘皙扫了进去,狼曋唯有狠狠磕头,“奴才心中只有皇上一个主子,此心天地可鉴!”
“当朕稀罕你的天地可鉴吗?”康熙扬声一笑,“没有你这张屠户,朕难道还要吃带毛猪?李光地,你去传旨,着皇太孙弘皙即可来见朕!”
“嗻!”
换做以往,康熙对李光地的称呼都是他的字“晋卿”,如今直呼其名,李光地自然知道皇上是在震怒之下,不敢怠慢,拨马便走。
他与狼曋不同,因为一直在随侍在康熙的身侧,故而也听不到雅尔江阿轻语的“以疏间亲”,即便听到,他也只会持之一笑。
他不在旗籍,尽管康熙几次提出要为他抬籍却被他婉拒,这恰恰是他聪明的地方,在他看来,入旗籍虽有一时荣光,换来的却是世代为奴。就像狼曋,之所以顾虑重重就是因为他除了皇上这个君主,还有旗主、有旗内参领佐领,任何一个站出来都能以“家法”治他!
而李光地心里只有皇上一个主子,也只服务皇上这一个主子,就算得罪了太子太孙又怎么样?皇上龙游大海,自己告老还乡即可,正好逍遥做个富家翁!
人去的的快,回来的更快,满脸带着惶急之色,“回皇上,太子来了!”
是“来了”,不是“求见”,一贯稳重的他被踏步而来的太子吓着了,太子,手中倒擎一把钢刀,以一身明黄做通行证,所到之处,满脸戒备的侍卫们除了后退再无他选,尽管这些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侍卫们一个能打三个胤礽,又焉敢对太子动手?就连那些骑在马上的都赶紧滚下来!
一人进,百人退,恰恰诠释了那句虽万千人吾独往矣,此情此景,在他看来绝对没有半分“求”的意思,更像是刺王杀驾!
不用他再禀报什么,马上的康熙也远远看见了骚动,直气的手脚冰凉,眼前也是金星乱舞,“都闪开,放那逆子过来,朕,在这等着他!”
金口玉言,言出令行,唯有一人抗旨不尊,那就是狼曋,一路急冲到胤礽跟前,扑通跪地,“太子,走吧,为了太孙,求太后吧——”
“狼大人,你的好意,胤礽心领,只是,孤走不得!”
太子伸手想把狼曋拉起来,又哪里拉得动,想走,却又挣不开,苦笑一声,对着不远处的康熙一拱手,“皇阿玛,胤礽请您下马一见!”
“哈哈哈——”康熙一阵爆笑,“好,好个太子,你这是给朕也立规矩吗?”
“儿臣不敢!”胤礽也笑,“儿臣请皇阿玛的下马,是因为儿臣今日要——”钢刀一撩,胤礽郑重其事道:“杀马!”
杀马!两个字掷地有声!
“胤礽,你要作死吗?”
世人皆说打狗看主,杀皇帝的御马,就跟直接打皇上的脸面没有任何区别,康熙狂怒,浑身都跟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