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不等雍正反应,允禛一口喝断了他,转身朝向允褆,正色道:“大哥,小弟知道你与容若先生兄弟情深,但杀人偿命的大事,绝不能与前番中伤误国相提并论,你可有真凭实据?”
允褆脾气虽暴躁,但也是人精,他知道老四这话是针对前番索额图那句“时过境迁”呢?杀人偿命可是千古颠沛不变的道理,尤其被害的还是一位朝廷勋贵,索额图扯出“八议”的祖制来都没用!
心里得意,脸上却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连喊带叫的将索额图的“阴谋”叙述一遍,最后狠狠的一口浓痰吐过去:“就算那目无法纪的江湖仇杀还讲究一个祸不及妻儿,爷真不知你这老刁奴又生了怎样一副黑心肝!”
“大哥稍安勿躁!”允禛假模假式的拉了一把,追问道:“就算此事乃索相所为,小弟仍有疑问,按说谋害我满人第一才子乃是头等机密大事,大哥又如何得知!”
貌似为索额图开脱,可换一个角度讲,只要允褆将取证过程讲的合情合理,索额图就钉死了杀人凶手的罪名,允禛此举不可谓不毒!胤褆心领神会,狰狞一笑,道:“大哥我之所以能知道的如此详细,还要感谢索大人府上那位管家……”
搞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搬倒索额图(这也是这些章节如此费脑的原因),成事在即,允褆难以抑制兴奋的狂笑一阵,才缓缓道:“索府的大管家,市坊人称索二爷,据说他这二的排行还有说法‘索相为大,他为二’,传言真假大哥没心思关注,但这狗奴才仗着索额图的权势没少做恶,欺男霸女更是常有的事儿,其中之一便是原来明珠府上的二管事的老婆!”
“明珠倒台,树倒猢狲散,他府里的奴才人尽可欺这倒能理解,可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杀才霸占人家老婆也就罢了,还要把人阉了放在宅院里专门伺候他,包括他与人家老婆过夜的时候,还说什么要过过被太监伺候的瘾——”
言至此,允褆似乎是怒不可遏,稍作了停顿,允禛则是从牙缝里挤出俩字:“该死!”
至于旁人的脸上就更加精彩极了,或心里嘲笑索额图的“二弟”,或愤恨索二爷的狂悖无礼,想的更多的,差不多就要憋不住笑了,台上这位雍正爷做太子的时候就没少召亲近官员的家眷入毓庆宫,这索二爷不是影射么?
“没人愿意屈辱的活着,包括这奴才,他不止一次想要杀了索二,可每一次都少不了被毒打,而那索二在耀武扬威的同时也总会吐露些机密之事……这奴才汇集整理,最终将东西送到了大哥的手上!”允褆叹了一口气:“这夫妇二人如今就在东直门内的胡家圈胡同里,就是镶黄旗鄂罗斯人的居住地,只要打听索二爷没有不知道的,若赶巧了,说不定还能撞上那杀才呢!”
“只需将人提来,一问便知!”
“皇上,您可不能偏听大阿哥一面之词啊!皇上!”索额图扑倒在地,膝盖当脚走,跪爬向雍正的御座:“皇上,都是奴才御下不严才有索二这等无法无天的奴才,请皇上看在奴才两朝开济的面上,给奴才一个清理门户的机会——”
允褆连地名都说的清清楚楚,索额图自知无可抵赖,也容不得他抵赖,五木之下何不可得?只要攀扯到自己身上,就像庙殿之中的佛像,金面蒙灰,连着衰败还远吗?
自领御下不严的罪名,就是要制止最坏的结果出现,可惜,他这两朝开济的老臣没等爬到雍正身前就被一人拦住了,弘皙!
“屁的两朝开济?”弘皙不光是拦在身前,随后又是一个大脚踹翻了人,手臂往朝臣中一轮:“索额图,瞪大了你的狗眼瞧一瞧,这些,这些,还有这些皇子们都是针对你,千夫所指是为民贼说的就是你了吧?还两朝开济,孤看你就是混迹两朝的老贼!”
“太子,你怎么能——”面君之时如何能上演武行?仰躺在地上的索额图瞪大了惊愕的眼睛,一时间,最真心的一句话喷涌而出:“太子,奴才可是皇上的人,他们都是皇上的对手,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您太让老臣寒心了!”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