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看着棋谱,仿佛没听见任何求救声,神情还是那般淡然,眉头更是皱也不皱一下。也许是这身子的缘故,重生后很是喜欢下棋,无法在武林中刀光剑影,在棋盘上大干一番亦是好的。
王妈妈见迎春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涌起的绝望都快要将她淹没,她还不想死,她的小儿也才姑娘这么大,她还没抱上孙子,她不要死啊。
待迎春研究完一个棋局,喝了茶,茶盏碰撞的声音将陷入深深绝望中的王妈妈一下子拉了回来,猛一抬头,就这么爬着爬到迎春身边,手想抓迎春的裙角,但又不敢碰,就这么伸着颤抖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姑娘饶命啊,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姑娘饶命啊。”
迎春淡淡扫了眼王妈妈,将一粒药丸给她,“吃下吧。”王妈妈听此,忙颤颤巍巍的将药丸接过一口吞了下去。一阵千恩万谢,见迎春面上不耐烦,忙弯着腰出去。
与此同时,司棋跟绣橘正巧见外头走进来,见着王妈妈,司棋冷冷哼了一声,王妈妈如今心里全是恐惧,一哆嗦,就跑了出去。
司棋见了迎春,脸上全是笑意,兴冲冲跑过去,“姑娘姑娘,你昨日到底是怎么弄的,好生厉害,几下子就将那婆子给治住了,哼,那老货向来生了一双势利眼,瞧瞧,如今就跟个哈巴狗似的,当真是大快人心。”
说来,这王妈妈为何变得这般乖觉,这事儿,还得从之前说起。这王妈妈虽说被王熙凤关了一夜柴房还喝了几贴药汤下去,但到底贼心不死,毕竟迎春软弱了那么些年,还真能一下子就脱胎换骨不成,自诩为很是了解迎春的王妈妈自然是不信的,反而四处与人说迎春招了脏东西,怕是不干净,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狗血道符,若不是司棋挡着,一下子全贴迎春脸上了。本来王妈妈还打算泼狗血呢,但想想还是没敢,毕竟这个若真捅出篓子来,她估计也要遭罪,想想,还是没敢,想着这道符也能膈应人,毕竟这对名声可不大好。
这王妈妈当时心里那个痛快啊,她可是不怕迎春报复的,瞧瞧,上次就是将琏二奶奶找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迎春还是太嫩了,以为这样就能搬倒她,那她半辈子米白吃了。迎春以为找琏二奶奶就有用,却不知道上边还有个二太太,这二太太跟大房的关系,她这心里再清楚不过的了,偏大太太还不是个济事的人,琏二奶奶能帮一回,能帮一辈子,她可是个忙人,如今还来了个金贵的林姑娘,除了宝玉,谁没往后靠靠。
王妈妈心里盘算的好好的,就是那琏二奶奶来了,她连说辞都说好了,顶多骂一顿,不痛不痒,罚点月钱,她可不怕,这府里的奴才谁真指望这月钱过活,不都是看着主子手指缝里的好处?
只王妈妈千算万算,没想到此迎春非彼迎春,之前找琏二奶奶帮忙,不过是初来乍到,微不适应罢了,如今已过大半个月,内力修了一层,虽还不能飞檐走壁,但对付这狗奴才还是可以的。
王妈妈至今想想浑身都颤抖,当时她正得意,准备说几句风凉话的时候,就见迎春左手为爪,将她下巴一拉,右手指尖一弹,咔咔两声,嘴巴合上,有东西入自己嘴里,随之而来的则是翻山倒海般的剧痛,她咬着牙,看着面无表情的迎春,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姑娘着魔了,估计招鬼了。”但肚疼难耐,喊出的声音并未穿到外边院子里去,再然后,迎春在下颚处点了点,她竟是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包裹着全身,王妈妈心中骇然,睁大着眼睛看着迎春,姑娘,怕是真招了鬼了。
“此后每晚子夜时分肚疼难耐,至七七四十九日后肠穿肚烂而亡。自然,你可以找人求救,只要那人可以救的了你。”迎春淡淡的说了这番话,起身回了屋子,王妈妈却是吓得当场失禁,却没心思羞愧,嘴巴张了张,发不出任何声音,想上前,迎春那冷冽的眼神,她又望而却步,只跪在门口拼命的磕头,心里却希望这不过是姑娘的恐吓罢了。
然后,每到子夜时分,就仿佛有尖刀在割自己的肠子,她连夜找了大夫,却是任何毛病也没查到,她家那口子还说她娇贵装佯,丢人现眼,她是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