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看了一眼朝雪儿走过去的轩辕澈,垂下眸子,开口回答道:“回皇贵妃的话,奴才不知,凤贵妃只说有事求见皇上。”
雪儿抬手轻扯着轩辕澈的袖口,娇声说道:“皇上,就见见凤贵妃吧。好不好?”
看着这样的雪儿,轩辕澈终是抬手一挥,低声说了一个字:“宣!”便一脸温柔的把雪儿扶着让她再次躺在了床上,柔声说道:“你的身体还虑着,好好躺着。”说完,起身走向不远处的书桌。背对雪儿的轩辕澈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雪儿眼里一闪而过的得逞之色。
很快,就看到程凤舞匆匆走了进来,一进门,便不顾略突的小腹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道:“皇上,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说实话,虽然,轩辕澈忘记了程蝶舞,可是,却没有忘记程凤舞,因此,对程凤舞,轩辕澈一直抱着一种厌烦的情绪。若不是她身怀有子,此时,若许这个世上便已经没有她程凤舞了。
因此,看着跪在地上的程凤舞,轩辕澈根本没想要她起身的意思,只是淡漠的说道:“凤贵妃,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朕没有时间和你打哑迷。”
轩辕澈的淡漠让程凤舞本就对程蝶舞妒恨的心更加的妒恨起来,脸上却依旧是一幅可怜的模样,抬手一边轻拭着腮边的泪水,一边哽咽的说道:“皇上,昨天夜里宫里来了刺客,臣妾和臣妾的娘亲极为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必竟,臣妾和皇后娘娘是一个府里长大的亲姐妹。于是,臣妾的娘亲便想要去探望一下皇后娘娘,谁知,今天一早皇后娘娘却来了臣妾的九天阁。一见面,皇后娘娘便说皇上怀疑她和平西大将军,一定是臣妾和臣妾的娘亲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让皇上听了去,还一再威胁臣妾和臣妾的娘亲,说不准我们再说她和平西大将军的过往,臣妾和臣妾的娘亲都不是多事的人,一再保证没有说过这些话。可是,皇后娘娘却不相信,一意孤行的派人送走了臣妾的娘亲,还说,这样一个在宫中,一个宫外,便是两相牵制,若有一方做出或说出不利于皇后娘娘的事和话,便……便让我们母女两个再无相见的时候。皇上,臣妾无法,思来想去,实在是担心臣妾的娘亲,这才来求皇上,请皇上高抬贵手,让皇后娘娘放了臣妾的娘亲吧。皇上,臣妾担保,皇后娘娘和平西大将军真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皇上……”
程凤舞的话让轩辕澈的眸子愈加阴沉起来,看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程凤舞,轩辕澈放在书桌上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冷冷喝道:“凤贵妃,你觉得朕会相信你的话吗?曾经,你和你的母亲做了些什么事,你当朕不记得了吗?”
轩辕澈的话让跪在地上的程凤舞心不觉一紧。说实话,她只所以会跑来找轩辕澈说出这番话,是在听说程蝶舞把孙芙蓉叫进了宫,担心孙芙蓉把昨天夜里的事情说出来,程凤舞便派人去把出宫的孙芙蓉截了下来,在从孙芙蓉那里听到孙芙蓉对程蝶舞的那番说辞后,便想着以退为进,以程蝶舞送李芸娘出宫为引,再次把程蝶舞和轩辕宏搅在一起。必竟,从前她命人做了那些假消息已经递给了轩辕澈。
或是放在以前,程凤舞在听到轩辕澈的这句话时,早就浑身颤抖不知说什么好了,可是,在经历了轩辕睿和启帝两个人的事情后,程凤舞早就完成了质的飞跃,抬起沾满泪水的小脸,看着一脸冰冷表情的轩辕澈,哭着说道:“皇上,臣妾知道,臣妾曾经做了好多不利于王皇后的事情,臣妾也知道,皇上对臣妾,还有臣妾的娘亲心中有着怎样的不满,所以,皇上才会让臣妾如今以如此矛盾的身份活在这宫中。可是,皇上,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如今的后宫是皇上的后宫,臣妾纵是有着千般种心计又怎么会再耍弄呢?臣妾是先皇的妃嫔,先皇殡天,如今,臣妾活着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安安静静的生下先皇的这个孩子,安安静静的养育他长大,安安静静的死去。所以,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招惹皇后娘娘的心啊。如今,臣妾别无他求,只求皇上能看在臣妾身怀龙子的份上,就让臣妾娘亲陪在臣妾的身边待产吧,必竟,这个世上,臣妾的亲人已经很少很少了。至于皇后娘娘的事情,臣妾和臣妾的娘亲什么也不知道,都忘记了,真的都忘记了……”
“那朕很想知道,凤贵妃都忘记了什么?”
听到轩辕澈的话,程凤舞的心中一喜,眼里的泪水却流的更加厉害起来,看着轩辕澈的眼里划过一抹害怕的神色,摇着头说道:“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只求皇上把臣妾的娘亲接进宫中……”说着,朝着轩辕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凤贵妃,皇上是明君,相信,若是皇后娘娘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定不会纵容的,再说,这次皇上若是帮娘娘你把夫人接了进来,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难道,你让皇上时时为此分扰吗?”不知何时已经起床的雪儿,披着一件披风,柔柔弱弱的站在了程凤舞身边,软软的说道。
“这……”听到雪儿的话,程凤舞一脸迟疑的看了一眼轩辕澈,终是开口说道:“皇上, 臣妾只求皇上,能保臣妾平安生产,让臣妾的娘亲进宫陪着臣妾,再无他求。至于皇上所说的事情,臣妾的姐姐,如今的皇后娘娘,在进宫前便和当时还是平西世子的轩辕宏私下定了情,当时,虽然,臣妾和姐姐感情不算怎么深厚,可是,这件事却是从侍候姐姐的飞燕那里听说的。当时臣妾还为姐姐好不高兴了一番,对了,姐姐当初还送了一件定情信物给平西世子,那是一个荷包,臣妾记得,姐姐在上面绣了几支翠竹和一只蝴蝶。至于喻意,好像是姐姐希望平西世子如竹一般不管顺风还是逆风都能如竹般不折损,而蝶则喻意着姐姐会永远陪在平西世子的身边。还有……还有就是,姐姐如此忌讳臣妾的娘亲,是因为,因为,因为臣妾娘亲知道姐姐嫁给皇上前并非完壁的事情!”话落,便一脸惊恐的再次磕头在地。
程凤舞的话一落,站在一旁的雪儿惊呼出声,像是不敢相信的看着轩辕澈,眼里是满满的慌乱之情。而轩辕澈,则猛地从书桌旁拿起了那枚他舍不得损毁的荷包,猛地扔在了程凤舞的面前,厉声喝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程凤舞拿起轩辕澈扔在自己面前的荷包,半垂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其实,程凤舞并不认得这枚荷包,也没见过,只是从那个内侍的口中听说过有这么一枚荷包,因此,拿在手中装模做样的翻看了几次后,装做不确定的样子看着轩辕澈说道:“虽然,看这荷包的样式和绣线的走法和姐姐极为相似,可是,世上的绣品相似的有千百种,想妾不敢单凭此枚荷包的样式和绣针便确定这是姐姐当初送给平西世子的定情之物。皇上,臣妾不敢确定,敢问皇上,臣妾可否能打开这枚荷包看一看,臣妾记得,当初姐姐送给平西世子这枚荷包时为了表示情比金坚,里面还有一张字笺,上面写着: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的话。”说着,便抬手要打开手中的荷包。却被轩辕澈的冷喝而阻住了手上的动作。
“够了,朕不想再听了,凤贵妃,你可以离开了!”说完,便叫来了内侍送程凤舞回九天阁。程凤舞不明白轩辕澈怎么会突然有如此大的转变,却不敢多问,只能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轩辕澈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皇上,臣妾刚刚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看在臣妾怀有先皇孩子的份上,保护臣妾。还有,姐姐,不,是皇后娘娘,不管过去和平西世子有什么牵扯,相信,在皇后娘娘的心里,如今只有皇上。”说完,朝着轩辕澈行了一礼,快速的看了一眼雪儿,转身跟着内侍离开了书房。
待到程凤舞离开,雪儿把程凤舞交到自己手上的荷包轻轻放在了轩辕澈的面前,低低喊了一句:“皇上……”就见,轩辕澈抬手拿起了那个荷包,猛地扔在了地上,厉声喝道:“这么脏的东西不要放在朕的面前。”看到哪此暴怒的轩辕澈,雪儿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眼里划过一抹冷色,脸上却是一幅关怀倍至的模样,忙抬手拉住了轩辕澈的手,温柔的说道:“皇上,雪儿的心只有皇上,永远只有皇上。”
听到雪儿深情的表白,轩辕澈非旦没有半点感动,相反,暴怒的心更加烦乱起来,手一用力抽回了被雪儿紧握在手中的手,冷声喝道:“雪儿,你先出去,朕有事要处理。”说完,一甩衣袖,便一脸冰冷的坐回了座位上。
祝大家双节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