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花似锦之春景,是为烟花。青楼得了烟花之地这等雅号,自然也有几分衬得上的雅韵。
例如众人身前的翠云坊,碧瓦朱檐,雕梁秀柱,富丽堂皇间又有几棵烟柳楼旁立身。
唯一煞风景的,就是门口的老鸨了。
老鸨三娘见昨日那个少年郎再次登门,欢喜得很,也不理陈百川不守规矩的带来了女客。当下翠云坊因为小芸的死生意一落千丈,能多一个客人,那都是好事。何况这个小娃娃,可是当朝王爷亲自带着来****的贵客。
三娘扭着腰肢,满面喜色,说道:“今早柳梢头上喜鹊叽叽喳喳叫着喜,奴家就说是要有贵客临门。原来是小公子您大驾光临。”
三娘在红尘里翻滚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客人的喜厌她瞧上一样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像陈百川这种小公子,是不想碰她的。因而她没有像接待其他客人那般缠上陈百川的臂膀。
陈百川也是乐得如此,三教九流的东西他前世今生或多或少有耳闻,知道青楼这地方规矩还是不少的。八不准、喊堂、挂衣、铺堂、拉铺......在诸多规矩中,有一条就是谢绝女客。
但规矩是死的,陈百川从怀中掏出一块小金锭,放到三娘手上。三娘之前是看在并肩王的情分身份,现在她还得看沉甸甸的金锭子的面子。金子放进钱袋里,三娘的笑容更加热情了。她媚笑着说道:“小公子这是干啥?以咱们的交情还需要扯这些俗气事物?您有什么吩咐,直接与奴家说一声,奴家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百川自然看得出三娘的虚情假意,他淡淡说道:“确实有事麻烦三娘,我想带两个女客去见柳烟姑娘一趟。”
三娘又不是睁眼瞎,两个出落得水灵灵的小姑娘站在那里,她早就看在眼里。她一扬手,粉彩手帕捂住嘴巴,嘻哈笑着,然后说道:“不麻烦。两位姑娘估计是对奴家小楼里的桌椅陈设,运作经管有些兴趣,奴家叫几个清倌儿给几位助助兴。”
陈百川的语气依然是不冷不热:“那倒不必,今日主要是柳烟姑娘说有事寻我。”
柳烟已经好几年不接见出并肩王外的男人了,今日寻陈百川是何事?疑问重重,但三娘才不敢招惹这种有关大人物的事。等会柳烟的情郎舍不得伤害柳烟,倒是把她吴三娘像蚂蚁一样碾碎。所以三娘走在前头带路,不敢多说话。
上了楼梯,拐角处便是柳烟的房间。詹老头轻车熟路,毕竟是老江湖,还是单身好几十年的单身老江湖。白家那两位姑娘家就不一样了,瞧这瞧那,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翠云坊的其他姑娘也觉得新鲜,她们这是第一次见到一少年两少女一老头这样的队伍来逛青楼。
陈百川轻磕房门。
“进来。”正是柳烟的声音。
陈百川推门而入,里边只有柳烟一人。
柳烟见来人不是丫鬟仆人,却是陈百川,惊讶问道:“陈公子怎么来了?”
见柳烟如此反应,陈百川也迷茫起来。他心知不会是柳烟姑娘找他,只是原以为是并肩王,但现在并肩王并不在房中。
陈百川说:“刚刚一丫鬟到我府上通报说,徐小姐有事寻我。”
“这就怪了,奴婢可没派人去找你。”
“大概是有人在戏弄在下。”
陈百川明白是谁了。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笑声。
回头,一个绝美女子捂着小腹,癫狂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