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天热,铺子里没几个人,橱柜摆列着造型别致的首饰,戒指、手镯、项链,品类繁多,几个掌柜还在仔细的清点。
那些首饰大多用金银铜铁打制,也有不少以海里的贝壳、珊瑚为原料。张财主可是仔细人,少了任何一件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几年,前来挑选珠宝的外地商人多起来,张财主又瞅到了新财路。
他在首饰店后面盖了一座大客栈,还在旁边开起典当铺,以及寄存东西的仓库,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大山停留片刻离开了,这地方毕竟不是寻常人随便进的,说不准一会就有人驱赶。
继续往前,他远远的望见了铁匠铺,还能听见里面传出来叮当作响的声音。铺子外面晾着许多打磨一新的兵器,闪闪的耀眼。
不过,那都是些寻常武器,匕首、铁剑、短剑、青铜剑之类。以陈铁匠的手艺,怕是锻不出更好的。
想到这,大山脑海中蓦的闪过孙纹心那把凌风剑。
剑是好剑,但如果不是那凌风剑粘着尸毒,他还会像往常一样过着普通日子。
每天在陈老汉的吆喝中起床,每天在陈铁匠的呵责下抡大锤,每天在牛春花的数落下吃饭睡觉。
这些事情突然涌到眼前,让大山感觉有些疲惫,他打算回家,一转身,却看到了一凡。
一凡低着头蹲在学堂门口,因为朴先生的遇难,学堂这几天没有授课,许多学生都乐的不用上学。
一凡听说上面新派来一位先生,所以经常跑来看,他多么希望来的是朴先生。虽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凡,你蹲在这干嘛?”大山走过来,纳闷的问道。
“没,没干嘛。”一凡赶紧擦掉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但已被大山看见。
大山也蹲下来,拍了拍一凡的肩膀,“我娘说哩,朴先生是最好的人。”
“唉...”,九岁的一凡也有着许多愁绪。
一凡缓过神来,想起大山前两天还中毒垂危,今天就能出门了。他惊喜的问道,“大山哥,你好哩!”
“好哩。”大山也是想逗一凡,笑着说道,“还不多亏你一泡尿!”
“哈哈哈”,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大山又问道,“你今天没去放牛哩?”
“不去哩。”一凡回答道,“那老道说我元气受损,要多休息,他给了爷爷许多银子。大山哥,你还去打铁吗?”
“不知道哩,我爹娘也不想让我去了。”
“哦,那以后去干嘛呢?”
“那谁知道哩,可能跟着我爹做小生意吧,不然还能做什么?”
一凡和大山就蹲在那里,说着各自的打算,但他们都很迷茫,陷入了一阵沉默。
“得来,”大山站起来说道,“你想那么多干啥?你还小呢,该发愁的是我哩。”
一凡眨着眼,忽然问道,“大山哥,你是不是该娶媳妇啦?”
“你个臭小子!”
一凡见大山抓过来,他大叫着拔腿就跑,两个人闹成一团。
但一凡也没说错,在乡下,还有什么比娶媳妇、生娃娃更重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