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的战士们纷纷操起枪来,看到情况的枪举到一半又放下了,不明所以的四下张望着,却没发现活死人和武装分子。
几个特意从前指调过来的女兵一齐拥上去,七手八脚地扶起她来,举着注射袋的医生镇定自若地冲她说了几句什么,因为频段不同杨威听不到他的话,可那个女子却一下愣住了。
她轻轻挣扎几下,医生冲女兵点点头,女兵们放开她,她的脸上流着泪,嘴里却笑着抚摸着担架上伤员的脸,突然猛扑进女兵的怀里纵声号啕……女兵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只能不断地拍着她的背。
悲怆的哭声直冲云宵闻者心酸,杨威默默地转开视线,不料正好对上虎牙的目光。
哭泣的女子在所有的获救者中气色最好,非常的漂亮。任菲已经是杨威认识的最漂亮的女孩,可在她的面前仍然相形见绌,不少战士的目光不自觉地偷偷转向她的方向。
“担架上的也是个受害者,她是咱们组救出来的,获救的时候全身都光着……一直求萧班长放过屋里的人渣……萧班长打烂了土匪头子的下身,差点把她也毙了。”这些人的行为只能让虎牙想起无恶不作的土匪,比恐怖分子还不如。
杨威点点头没说话,握枪的手慢慢地放开了。
“担架上的是她什么人?”他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想证实一回。
“她丈夫。”虎牙说,“如果她不从,那个土匪头子就要杀她丈夫……很老套的故事,不是么?”
虎牙心底中唏嘘不已,不知道送了多少同情给这个苦命的女人。
杨威头顶的阳光又一次被挡住了,他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杨威!”任菲蹲在杨威身边,眼睛红通通的。
她没带无线电,声音从防毒面具传出来,闷闷的。
虎牙觉得自己像突然间变成了影子一样被无视了,知道自己多余,他很自觉地站起来离开,给杨威和任菲留下独处的空间。
“你怎么来了?”杨威轻轻地问,战斗是男人的事,她应该留在后面。
“这儿需要通讯连出几个女兵照顾她们。”任菲偏偏头看了一眼救护车前的获救者,“我来的时间短,业务最差,不派我来派谁来?”
“你哭过了?”杨威突然觉得心里扎了一根锥子,死命地往心坎上钻。
“嗯。”任菲低头抽了一声,抬起脸来看着杨威的眼睛,“担架上的人是她的丈夫,为了逼她顺从不让她自杀,他们当着她的面剁了她丈夫的右脚还有右手,左手的指甲也全拔了。他的身上到处是伤……伤口是用烙铁烫死封住血管,因为救治不良,军医说他的右腿右胳膊都保不住了,必须截肢才能保住命……”任菲哽咽住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杨威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才发现她肩膀上洇湿了一大块。
任菲抬起头来,望着天上淡淡的云彩:“为了控制她,那个男的几次自杀都没死成……一枪打死那个王八蛋便宜死他了……”她同情那个苦命女子的遭遇,可心底更多的却是感同身受的惊恐。
若不是杨威,就算躲过了活死人的爪子,她的下场也可能比这个女人更加的凄惨。也许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碰到了杨威吧。
杨威重重地捏了捏她的肩膀,似乎想把自己身上的力量传给她一样。
任菲悲从中来,猛地扑进杨威的怀里……杨威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十七号目标楼完全清理了一遍,战士们两人一组拎起裹尸袋钻进楼里,过了一会大家空着手出了楼,一个战士是谁倒转步枪敲碎了一楼的窗户,四五个战士掏出枪榴弹插在枪口,对准窗户扣动扳机。
楼里轰地一声爆响,熊熊的火焰燃烧起来。
大家没时间也没精力替每一位遇难都收尸,还是让他们,就这么一起化做尘土吧……杨威双手抱紧了任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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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很差,我知道这样写可能又会有书友站出来指责,但是末日来临,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份幸运。
我只相信我笔下的主角是那个最幸运的幸运儿。活下来未必就是幸运,也许更是苦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