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怂啊。”王倩回道,说得口渴了,随手摸到一罐打开的啤酒,也不管是谁喝过的又直接一口闷。“我和陆鸣都觉得他太怂了,一个跟着老陆董经手过千万大单的大男人怎么能那么怂呢?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哈,他之前回樟林后迟迟不敢见你,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不打扰你,结果偷偷跟踪你,拍你的照片保存在手机里做屏保,你相过几次亲,什么时候相亲,住哪儿,什么时候出过门,又在家宅过几天,他门儿清,好多次他就在你小区外面,一呆就是一整晚,天亮了就直接去公司上班,这些你都不知道吧?你说他是不是很可笑?”
的确很可笑。
可柯珂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的痛就像滴在宣纸上的墨渍,从心扉一点点在身体里扩散开来,痛至骨髓。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终于是问出了口,声音微不可闻地细细发颤。
“他爸。”
“他爸?”
“恩。”王倩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勉强又支撑住软趴趴的身体。“他爸出事了,就在我们高考那年,被熟人陷害,没有有效证据上诉,所以判了五年,直到两年前才刑满释放,可是在里面落了病,加上这件事给的打击太大有了心病,拖了不到一年,人就去了。”
“……”柯珂备受震惊,心脏又猛抽了一下。
她一时对王倩的话反应不过来,回想着,对李浩波父亲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中时他离开樟林前夕在小院里摆桌宴请大家的那一面。
“这件事除了陆鸣,他谁都没说过,只有陆鸣,是陆鸣告诉我的。”王倩双手捧脸,晃悠着脑袋,半分醉眼半分媚地看着柯珂。“你说,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他能顺利进入军校,也不会和你分开这么多年,说不定你们现在已经在一起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多好。”
“哎,天意弄人啊。”她仰头哀叹。“快八年了吧,陆鸣说他至今对你只字不提,是自卑心作祟,他觉得自己的家庭配不上你,也不想因为自己影响到你的人生和前途。”
“可是他又放不下你,怎么办呢?”两手一摊,“凉拌。”
“以前大学的时候他就总说忘不掉你手腕上的那两道疤,说它们是蛰伏在他心里一只力量怪异,随时能将他拖入深渊的凶兽,他为此无助过,他想保护你,却没有半点能力成为你的依靠,只能说些苍白无用的安慰。”
“所以他啊,在大学期间疯狂兼职,在认识陆鸣以前,进陆氏以前,除了家里的烂摊子,他大概满脑子都是你,他压根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