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无奈道:“二师兄何必呢?”
牟一牛也不与他再废话了,随手再度一阵乱刺乱削……而任意看着不紧不慢,可步履轻疾,身形飘然连避二十来剑。
他双足从不硬生生地落在地面,只是足尖略点之后,身形便疾速游走,在这方寸之地,牟一牛每一剑竟都劈不中任意。
剑之所及,往往和他身子似乎总差那么半尺几寸距离,看似差点,却又一直差那么一点,予人感觉亦是可行,而总是不行。
剑花朵朵,霍霍迫来……
任意看着仿佛兀立如山,不为所动,但回身闪躲,身形却是闪烁不定,每一步都踩的十分巧妙,可谓妙到毫巅,饶是牟一牛这位练剑几十年的武当高手,也被她奇奥变幻的步伐弄得头晕目眩,束手无策。
战到分际,牟一牛大喝一声,剑招倏变!
他剑法突然大开大阖,势道雄浑,疾趋疾退间,剑法中的呆滞竟越来越少,使出来他自己也甚感得心应手;连出几十剑后,纵然大汗淋漓,却也说不出的痛快。
任意脚下不扬微尘,身如星丸跳掷,一抬足,一飘身,又是已避开他所有剑招。
牟一牛大笑道:“好,师弟再接我……”
话还未完,有风飒然,任意衣袂飘飘,人随一缕南风疾去。
见他跑了,牟一牛刚要追上,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牟一牛回头,就见一头毛驴上坐着一个老人,正弯着背不住咳嗽。老人年余古稀,却是白发红颜,一身道袍却比牟一牛还显老旧简朴。
“师父,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人乃牟一牛和任意两人师父,武当掌门,冲虚道长。
“算了,随衡之去吧。”
衡之为任意表字,就因他其名‘任随其意,不受约束’所以冲虚道长为他所取‘衡之’为字,意有让他为人处事‘制之以衡,行之有度’的寓意。
牟一牛站在一旁,不敢开口,冲虚道长望着远去身影,脸上颇有笑意道:“自打你师弟把须二人所习的‘两仪剑法’融为一体后,倒是让你们师兄弟勤之不少。”
牟一牛抓了抓头,憨笑道:“师弟天资,世间仅见。就是我等几个师兄却太笨了,每每使出两仪剑法,行招时老有一丝顿挫。”
冲虚道长捋须长笑,道:“这路两仪剑法,多年前我武当两位道长在其上花费数十年心血改进,方才有此威力,剑中有阴有阳,亦刚亦柔,若两人刚柔配合……且不说威力递增数倍,既是剑中破绽也几乎被消减于无……”
微微一顿,冲虚道长笑的有那么点自得道:“谁想这几十年后,两人两仪剑竟被你师弟练成了一人剑法。”
牟一牛突然一叹道:“可惜师弟英资天纵,却也不被老天爷所容!”
冲虚道长稍愣,逐而看了他一眼。
牟一牛心中一惊,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垂首不敢再抬头看师父。
冲虚道长神情带着三分惆怅,微微一叹道:“他才十八……命数,这也是命数,走吧,我们该回武当了。”
牟一牛小心道:“师父,那师弟……”
冲虚道长瞪眼道:“好好管着自己,你师弟的事要你来费心思?!”
牟一牛哪敢回嘴,只点头连应,上前拉住毛驴,自西面小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