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一字字,问道:“你可曾对他提过明玉功?”
怜星双目有些迷惘,接着摇头道:“没有,我什么话都没对他说过。”
邀月目光刀一般瞪着她,道:“世间只有我二人修炼明玉功,不是你说的,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明玉功第九重正是她所依仗,想要击败那人,邀月只能期盼自己练成第九重。可从他口中轻易道出,那毫不在意的样子……让邀月又开始担忧。
她担忧即便自己练成第九重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与她而言,简直不敢想象。
怜星道:“我真没说过,他与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曾隐瞒你。只有……只有……”
邀月怒道:“只有什么?”
怜星轻声道:“他十四年前曾说过,他……他可以帮我医好手足。”
邀月怒喝道:“所以你心动了,所以你把明玉功也交给了他?”
怜星摇头道:“没有,我没交给他明玉功,更没提过明玉功。除了这事,我任何事都没瞒着你,你……你连我都不相信?”
邀月冷冷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怜星不敢置信道:“自儿时起,任何东西我永远都是让给你,从那次我从树上摔下后,我就从未跟你争过任何东西,即便他说能医治好……可十四年过去,我的左手与左足不也还是这样么?”
邀月怔了怔,看着怜星良久良久……
她忽然问道:“你相信他能治好你么?”
怜星一言不发,垂头不语。
邀月犹豫了片刻,终于说道:“若你信他的话,那就找他试试看吧。”
话音一落,她人已飘然而去,只留下怜星默然出神。
……
房间里,窗户是开着的,现在门也被人推开。
圆月有缺,但月光依旧那么皎洁,那么美丽。
床头,鹰儿正用那发着幽幽蓝光的鹰眼,看着邀月,“咕咕”两声,惹到邀月冷眸瞪了过去。
从窗口,一角银辉洒落在床上,洒落在床上那人的脸上……
邀月走向了床边,接着她就像个玉像般站在了床边,动也不动。只见任意鼻息似无,仿佛如同死人一般。
邀月却知道这人还活着好好的,而且还睡得十分安稳,安稳至极,简直像头死猪。
这已不是她第一次这么看着任意了,她每次来都是想杀了他,这次也一样。
任意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他醒着时,这张脸是如此的可恶,如此的可恨,但他睡着之时,那张脸却有着一种逼人的魅力。
柔和的脸上,带着几分飞扬洒脱,还有些许亲和与蔼然。
看着这张并不英俊的脸,邀月仿佛已经忘了另外一张脸了。
她忽然浑身颤抖起来,真气从丹田调动,运转至双手……她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他,但她却又不忍就这么杀了此人。
邀月有两个不忍的理由。
她一生中从未服气过谁,从未败给过谁,更从未承认自己不如谁。
但面对任意,即便她已不止输过一次,即便她也自认武功真不如这人,可她依旧不服,她誓要真正赢过他一次,再好好折磨他致死。
这是邀月第一个不忍的理由,最后个理由便是……
邀月不想任意就这么舒舒服服在睡梦中死去。
到了最后,她手中的真气还是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