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顾老四点头而笑,“话都说在点子上了。接着说,没啥冒犯不冒犯,你把我当成了亲叔才会说这些,老叔懂。”
“好。”周半夏欣然应下,“我今儿就多嘴几句。再一个,你和我大嫂在外人眼里还是不一样。
别的不说,我就说我大嫂和你在赵家人的心里,相比起来,我大嫂就是我大哥,他们敢得罪你,但绝对不敢得罪我大哥。
得罪你还可以把事情推给管事谁的,把人打死了,再赔礼道歉,我能怎么说?可他要得罪我大嫂,我就敢不依不饶的以我就这么一个大嫂被欺负了,请老夫人给我作主,换成你,我会被老夫人骂死。
她一准派人来训我一个小辈敢不敬尊长,有我爹在,我插手叔辈的事情,这就是最大的差别待遇。
我能想到这一点,赵家自然也能想到,为了一个不是白赚白稳的买卖,我何苦把你推到前面担风险?”
“是这个理。”顾二柱点头赞同,“他赵老三不是好相许的,如今也就拿三丫没法子,不然,唉,不好说啊。”
“除了这些原因——”顾文轩接过了话茬,看向顾老四,“还有一点,我还是说赵老三好了。
赵老三拿货不是开一两间铺子赚到银子,他是府城四通商会的副会长,本人名下就有个大商行。
多大呢?南来北往的货物就通过这个大商行汇总一起,再由总行按类铺货到商行下面的各地各个铺子。
通过这种方式走货,一个量大,一个产品种类多,像胰子,赵家那大商行就什么胭脂水粉的都有。
最关键的是,他身后有赵大人。像咱们县城那些大户人家谁不给他赵家面子,自然也是直接找他订货。
而这些胭脂水粉胰子也就卖给有家底的人家,同理,不好地段的铺子,东西贵还不一定有客人进去舍得掏银子。
我给你举个例子,好比说最贵的那种香胰子,三四两银子就这么一小块,一般人家谁舍得买。
洗东西的胰子倒是便宜,可也要五十文,一般人家一年才做几件衣衫,又不是非这些东西不行。
真心贵,别说香胰子,整个县城能用得起的有没有一半人家用得起洗东西的胰子都不好说。
风险太大了,万一被衙门定为商户,更糟糕。这也是为何我大嫂不干,我两口子没多劝的缘故。
你先好好考虑考虑清楚,要开铺子,简单,我两口子不在家,连我爹也不在家,你找顾大昌就行。
顾大昌是几个合伙人任命的大管事,有哪些要求,他到时候会和你详谈——”
顾二柱当即打断,“还详谈啥,照作坊的规矩,那三家能答应先让你老叔把货拉出去卖了,回头给银子?
你不懂的事情太多了,不是谁的媳妇都和三丫一样,你想买那个不当吃不当喝的破瓶子,三丫都惯你。
真当你岳父信了是三丫中意那个破瓶子?你岳父说小两口情投意合就好。他是心疼三丫,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老四,听二哥的,甭想开这铺子了。不用你去找大昌,光一点,拿货给现银,还不退货就不得了。
你寻思寻思这买卖能整?能整,三丫说这么多干啥。你瞅三丫她爹就啥都不整,光买地了,多安稳。
你孩子还小,你急啥,先买地佃租出去,吃穿不愁了,回头有好事,二哥能落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