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灯则为徐多艺画的这张大饼而欣喜不已。
只有竖着耳朵想要听八卦故事的司机颇为不甘,尽管只有三言两语,可这故事绝对劲爆无比,怎么就不说了呢?
司机心头似乎也中了一记藤杀,百爪挠心。
司藤住的地方是一幢旧式小院,廊前花草屋后修竹,檐角挂铃。
院子里有个葫芦状的水池子,种着绿萝风信子,碧绿茎杆间三两橙红锦鲤,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又兼院中幽静,无车马之乱耳,确实是一处不错的居所。
由此便能看出男主角秦放的价值,人家不仅是擎天树的后代,更有着为所欲为的钞能力。
此时,司藤正在院中喂鱼,只见她身着一套淡蓝色绣花长袍,柔顺的长发自然垂下好似一簇黑瀑,一双白玉雕刻而成的素手在水池上写意地挥洒,当真是仪态万千,说不尽的风情。
若非这些悬师已经知晓了司藤的身份,必然要为这如画美景心神一荡。
见到徐多艺等人到来,司藤脸色一正:“你之前不是说你并非悬门中人吗,怎么和这帮小悬师搅到一块去了。”
“你竟还认得出我?”徐多艺哈哈笑道。
“模样变了,气息总不会变。”司藤莞尔,“我说的对吗,当年在沪上滩叱咤风云的杨先生。”
说着,司藤还眨了眨眼,看上去居然有些俏皮。
“只可惜当年未能遇到司藤小姐,否则历史估计都要全部改写。”徐多艺叹道。
话是这么说,可谁敢改这段历史啊,不要命啦!
直到这时,一旁的秦放方才悚然一惊,他一回想起当日所看的节目,意识到了徐多艺的身份。
“你,你……”尽管这次徐多艺并未释放自身气势,可秦放依旧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委实是这位的身份太过惊人!
司藤只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心惊肉跳的秦放,接着对徐多艺道:“杨先生带这些人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除魔卫道吗?”
她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放松的样子,可心中却并不轻松,若徐多艺真的与其为敌,她决然不是对手。
“司藤小姐玩笑了,哪里来的魔,又卫的什么道。”徐多艺笑笑,“我只不过是适逢其会,想请司藤小姐出手,解掉这几人身上的藤杀。”
“哦?”司藤深深看了徐多艺一眼,视线又扫了苍鸿等人,“怎么不见那位姓王的小道长?”
“王乾坤体内的藤杀已经被我拔出,只不过他也付出了一点代价。”徐多艺如实道。
听他这么说,苍鸿等人心中一颤,那是一点代价吗?!
“我说杨先生怎么会来求我了。”司藤嘴上不愿吃亏,可眸光已是一凛。
徐多艺连她的藤杀都能拔除,想必除了一身实力惊人外,手段也定然颇为厉害。
“倒不是来求司藤小姐。”徐多艺亦不愿弱了气势,“只不过他们又不知道你想找的人在哪,指使他们寻找也是徒劳。”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司藤目中似有寒芒点点。
“略知一二。”徐多艺浅笑。
司藤与他对视了十数秒,方才展颜一笑:“好,依你便是。”
司藤玉手一挥,一道绿色光芒闪过,苍鸿等人的藤杀便被轻易解除。
“多谢司藤小姐,多谢杨先生。”四人连忙道谢。
“既然你们的藤杀已解,便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我有事和司藤小姐谈。”徐多艺对苍鸿吩咐道。
“是。”苍鸿自是唯命是从,领着其余三人离开了司藤的住处。
徐多艺丝毫不担心四人会就此一去不回,在这个时代,他们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白金和沈银灯没被徐多艺提及,只乖乖站在一旁,心中则对徐多艺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有了些许猜测。
“这二位小悬师呢?”司藤看向两人。
“他们可不是悬师,而且绝不比你小。”徐多艺意有所指道。
闻言,司藤登时一惊,仔细盯着二人看了半晌,忽然笑道:“悬门果然已经不是当年的悬门了。”
而后,司藤收敛了笑容:“既然是同族,那便暂且留下吧。”
对于司藤此等高高在上的态度,白金倒是无所谓,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沈银灯则有些不忿,可在徐多艺面前,她也不好发作,只能生着闷气。
司藤没急着问徐多艺问题,而是亲自泡茶款待了三人。
徐多艺的养气功夫更是极佳,司藤不开口,他便好似忘了刚刚所言,只一心一意地品茶。
司藤的手艺和秦放的财力都是一流的,这茶的味道还真不差。
“不愧是杨先生,似乎永远都是这么从容不迫。”司藤终是忍不住先开口道,“更好像知晓一切的模样,智珠在握。”
“我知道的确实不少。”徐多艺毫不谦虚,又押了一口茶。
“那你知道我是如何复生的吗?”司藤琢磨不透这个问题,虽趁机以此考校。
“自然是秦放的血将你唤醒的。”徐多艺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为何偏偏是他?他的血有何异常?”司藤柳眉一挑。
“自是和你大有渊源。”徐多艺放下茶杯,看向秦放。
秦放原本只是在一旁候着的小透明,听闻此言立时坐不住了,好像屁股底下有几万根针。
他跟司藤能有什么渊源,难道他也是苅族?秦放属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可能的,我是人,怎么可能是苅族呢。’秦放选择自我催眠道。
徐多艺没再继续卖关子,直言道:“当年丘山以九眼天珠将你催生出来,却没料到你这根藤栖身的擎天树和树上的一只黑鹰也受到了影响。
在丘山带你离开之后,他们各自化成人形,如常人般生活在这世间。
秦放便是擎天树的后人,你本就是依附擎天树而生,所以他的血能够将你救活。”
“原来是这样。”司藤若有所思。
秦放更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人,今天却突然被告知是苅族,这谁受得了啊。
“至于那只鹰嘛。”徐多艺似笑非笑地看向白金。
白金明白该他展示了,于是催动体内妖力,他的背上竟凭空生出一双黑色的翅膀,将原本一脸深沉的秦放吓得吱哇乱叫。
沈银灯眼中生出几分好奇,苅族向来以植物为主,动物化形确实颇为罕见。
“好久不见了,司藤。”白金温润一笑。
刹那间,司藤好似回到了一百一十年前的苍城山,那时她只是一株无忧无虑的白藤,盘桓在高大的擎天树上,树上还总有一只黑鹰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