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你们两口子趁这次机会新进来。三哥,这可是铁路系统,铁饭碗里头的金饭碗啊。你还是会计,有机会还能调到后勤,多好。”
没法聊了。
“你想啊,不光咱们哥几个又能在一块,还孩子也能吃上供应粮不是?你总得为俩孩子着想。”
刘翠香笑而不语地看着为难的外甥。之前老儿子就想在信里说这些话,还是她先给劝住了。
信件可不安全,万一被谁拆开的话,不说老妹家的其他几个外甥会不会闹腾,就是被外人瞅见了也对三儿也不利。
她,还是想外甥一家四口搬到省城。
马六屯再好,能好的过省城?她家现在又有空房间,先住着,孩子们又能一块上学,等单位分了宿舍再搬走都来得及。
“嘿,嘿……回头再说。我姨父呢?还没下班?”
刘翠香哀怨地斜了外甥一眼,“你啊……近来不是四处那个啥,啥地都不忙,就你姨夫的废品站最忙。”
懂!
他闺女死活闹着非要跟过来,甚至都掉出一滴金豆豆,可不就是想上省城的各处废品站溜达一圈。
瞅瞅这尴聊聊的。关有寿果断岔开话题,问起刘老太的腿。近来,时常进小葫芦,他可不是没收获。
“大姨,这一罐药膏,没事了,你抹抹。等天冷了瞅瞅好些没有,我再给你想法弄张狼皮。”
“别,去年不是已经给了啊。”
关有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乡下每年都会围猎,这些东西压根就不稀罕。这小坛子药酒,每天你喝一酒盅。听那些老猎手说对风湿最有效。”
“三哥,有心了。”
“去,你娘是我大姨,亲的。狗子,我咋听说你上夜校?学的咋样?白天上班还时不时地加班,人能吃得消不?”
叶兴旺苦笑摇头,目光扫了一圈,凑近他耳边悄声道,“原本是想跟你一样,弟弟好歹混个会计证书,可如今不行了,都停了。”
“是嘛?”关有寿蹙了蹙眉,“别灰心,有空先拿着书拨拨算盘,证书不证书的不重要,关键还是先学到手。”
“也只能先这么想。好了,不说我那些狗屁倒灶的小事。三哥,还记得上次在早餐摊子遇上的那小子不?”
“就那狗眼看人低的?”
叶兴旺双手一拍,乐出了声,“对,就是他呢。他不是老说他是下人出身嘛,还说自个啥根红苗正。”
“咋了?”
“高升了。成了那片街道的小头头。”
关有寿无语地斜了一眼小表弟,这有什么可值得乐呵的?妖魔鬼怪再显摆,总有一天要遭雷劈。
苍天它饶过谁?!
“剩下的那些老人都听他的?”
“他兄弟多,出身又好。”
关有寿顿时失笑出声。谁能料到居然有朝一日给人当奴才秧子的居然还是出身好,这世道啊……
“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尤其是跟咱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还是还挺他的。咋样?你要不要回来凑一脚?”
关有寿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越说越没谱,你可别瞎掺和。咱平民百姓管好自个就不错了。”
“哈哈哈……”叶兴旺立马避开,“他算啥玩意儿,三哥,你要是想大展宏图的话,我给你摇旗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