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六顺不是这么容易打击的。
只见,他叹了口气,又撸了把脸,才苦笑道:“还是我大意了,这么些年,日子过的顺,有些轻狂了。”
这句自谦,吓的小辈们都不敢说话了。
陆老爷子也叹了口气,“事情出了,就想法子弥补,你赶紧将这消息通知商会里的那些交好的人,别叫他们也被金老板暗算了。”
他这话不是没来头的。
往日陆六顺谈生意,也有邀了对方去马场,一边游玩一边谈,这些就属于商业机密了。
如今知道金老板就是那边的老板,可见有些没成的生意,很有可能就是金老板在中间使了坏。
陆老爷子一说商会,就个个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陆六顺直接道:“知道了爹,不仅交好的人要通知,旁的人也得知会一二。”
这主意好,若是叫大家都知道金老板借着马场所行之事,看他那马场还怎么开下去。
众人都想到了这层,眼眸都是一亮。
陆老爷子见女婿总算是缓了过来,便催常山春,“孙女婿,赶紧的,将马场的情况,细说说。”
常山春惊讶于陆家当家人的通透,也感慨于他们拿自己和凌珠当真亲人。
遂,他再没什么顾虑,敞开了道:“好的,爷爷。”
他这声‘爷爷’喊得前所未有的敞亮。
旁人或许察觉不了,邵韵诗和罗丛柏不仅耳目聪灵,也最是敏感,一下子就捉摸到了常山春的变化。
不过,两人都觉得这样很好,倒也没吱声。
常山春哪里能知道眼前这俩人精的情绪转化,接着话茬,便道:“今儿被困在马场的人,多半与金老板有些瓜葛,没瓜葛的也有些惧日本人,所以,大家可不就只能趁乱了。”
这话他说到这,有些心酸,这还是在自家的地盘呢,若是在东北,那些老百姓不得被日本人欺负死。
陆老爷子看了眼面色沮丧的常山春,问道:“这么说,这事马场也没给个说法?”
对陆老爷子的疑惑,常山春直接道:“恐怕这事要不了了之了。”
听的这话,邵韵诗倒是插话了,“姐夫之前说‘趁乱’,可是另有缘故?”
常山春虽早就知道自家这位姨妹是个聪慧无比的,也没料到她竟然兰心至此。
遂,他带着诧异,温和地回道:“曹家母女被日本人给找到了,这不就乱了起来。”
这话一出,众人都知道,马场铁定是金老板的地盘,不然不会藏匿曹家母女。
陆老夫人不爱听这些污糟事,便道:“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外头怕是要开席了,你们赶紧都回去梳洗收拾下。”
老夫人发话了,众人也是累的很,便纷纷起身告退了。
陆家明面上不会再谈麦家事,所以,随着常山春的安然回来,众人也算是放下了一段事,开心地用了顿全家餐。
陆家安稳了,麦家那边就没这么好运了。
麦家大公子院子的正厅里,或坐着,或站着,围了一圈的人。
内室,麦大老爷心里有气,可见儿子伤的颇重,也是担心,锁着眉头盯着大夫给儿子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