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诗的举动,万美妍俩口子都看在了眼里,越发觉得往日对闫翠玲太过纵容了,以至于叫她失了平常心。
“堂叔,堂婶,客人都来了,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她这口气俨然一副家主的架式。
其实说起来,闫翠玲也不是一日就变成这样的。
闫立平的怜惜加爱护,闫家宗族那边的拉拢和挑拨,再加这里头还立着一个尤其出色和得宠的邵韵诗,这才叫闫翠玲失去了平常心。
闫立平想想早逝的堂哥堂嫂,还是暗叹了口气,尽量温和地道:“盛老板也到了?行,那就开席吧,这会子也不早了。”
闫翠玲没留神堂叔的语气,她见邵韵诗离床边远远的,心头松了松,便直接无视了。
带着点得意,她乐呵呵地道:“不仅盛老板来了,阴先生也跟着一道来了。”
果然,这俩人来了,邵韵诗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阴有德阴先生和闫立平是校友不假,可这俩个脾胃并不相投。
遂,闫立平还真没特意邀约此人,对他也来,表示不解。
闫翠玲不是个会看人眼色的,照旧说的自在,“今儿阴先生可接了不少的邀约,人家还是看在盛老板的面子上,才来的我们家。”
这话听的屋里仨人齐齐一噎,合着自家还要捧着屈尊的阴先生了?
要知道,这位再是文化界的名人,他们行商的也不低一等好吧,尤其还是在这乱世。
闫翠玲犹不自知地接着道:“我安排阴先生和方珘方珂和我一桌,盛先生和早前的老板们一桌,这样才不辱没了阴先生的身份。”
闫翠玲的自说自话,叫屋内的人齐齐侧目。
尤其,平时待她不错的闫立平,脸已经有些黑的倾向了。
闫翠玲没听到堂叔的反对声,心里更得意,刻意地瞟了眼呆立一旁的邵韵诗。
邵韵诗瞧着得意洋洋的闫翠玲,暗叹一声,这算什么事呀!
现如今,她有些不能理解了,这还是早前那个懂得谋定而后动的人吗?这也忒张扬了些,且还没顾到表叔这主人家的身份。
是什么改变了她?邵韵诗下意识地瞄了眼床上的表婶,难道?
这么一笃定,邵韵诗恍然大悟般通透了起来。也怪不得闫翠玲如今如此失常,表舅俩口子又如此作态,原来一切都出在子嗣上了。
想到这些,邵韵诗不由的冷笑,就算表叔没有子嗣,也不可能过继闫翠玲吧?且,闫家宗族那边也不会乐意的,这闫翠玲还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大概是太过瞧不上闫翠玲的做派,一贯好脾气的闫立平,也冷了脸,“嗯,就这么办吧。对了,厨房开始上菜了吗?”
闫翠玲见自己的安排得了堂叔的应许,更是高兴,只遗憾地道:“今儿阴先生难得来,只可惜冲和表哥没时间,不然大家坐下来说说话多好。”
万美妍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忙道:“我这身体不太舒服,今儿就翠玲安排了。行了,快下去吧,别叫客人久等了。”
闫翠玲听的万美妍半句没提叫邵韵诗跟着一道走,心里既酸又有些庆幸,阴先生可是新文学的标杆性人物,怎么能叫腐朽的邵韵诗跟去沾光。
瞧着闫翠玲故作得体地退了出去,屋里仨人齐齐叹了口气。
尤其是闫立平,一口气出的不尴不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