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越看着脚下的沥青马路渐渐变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时钟,而她和凌姿就踩在时钟的中心。
时钟的边缘是十二个刻度标识,它们就像是跑步机静止不动的外壳,没有产生一点变化。而中间的圆盘则围绕中心转动,变成了一个“转盘”。
被容越和凌姿踩在脚下的时针、分针、秒针都在不停地转动着。
“怎么变成钟了?”
仔细看,还有一根红色的闹钟针静止不动地指着“12”。
周围的街道都为这块摆在地上的巨大时钟作出了让步。它们团成一个圈,把容越二人的来路和去路全都封得死死的。周围建筑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缝隙。二人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丧葬店和婚庆店依旧是处于对立的位置。一个在正对3点钟的方向,一个恰好在9点钟的方向。两个店就这样隔着一只表盘遥遥相望。
路灯在表盘的四周亮起。每隔一个数字就亮一盏,将整片空间布置得像个聚光灯照耀的游戏斗兽场。
“真的很像游戏,如果是死掉后可以读档的游戏就更好了。”容越踩在中央的分针根部,跟着分针一圈一圈地转悠,直到把自己晃得头晕想吐,“时间没办法倒流了,我估计我得晕死。”
凌姿跳下指针,索性趴在转盘上,躺成一个“大”字型。
“躺着转要好多了,在指针上面只能站着,晕死我了。小越你也下来吧呕,呕——”
凌姿似乎被转吐了。
的确,这强烈的晕眩感让人抑制不住地想呕吐。
时针、分针、秒针以及静止不动的闹钟针长度不一,像普通闹钟一般有规律地重叠着。红色的闹钟针在最下方,紧紧贴着表盘。最短的时针在第二层,离表盘差不多一个躺着的凌姿的距离。
说时迟那时快,转动的时针划过凌姿的脸颊,跟她的鼻尖只隔了一公分。锋利的黑色指针就像刀片一般,带走了凌姿的一缕绿色的刺猬头发,然后飞速滑到了另外一边。
凌姿见状,用双脚猛地一蹬正中央的重叠中心,把自己滑出了时针的覆盖范围。
第三层是分针,相较于时针,分针的指针显然更细,而且离表盘差不多半米。
转动的最快的便是最上层的秒针,离表盘有一米高,刚好打到初中生凌姿的腰部,几乎覆盖了整个表盘。其锋利的外表比起分针有过之,无不及,如若稍不注意,就会是一场“腰斩”。
闹钟的轰鸣声小了不少,化作了从地面升起的一道冗长的叹息。
“两位小姐,我的兄弟们都已经这么努力了,两位还没醒吗?”声音是从地面发出的,“那就没办法了,希望我的叫醒服务能让两位早日清醒过来。”
容越心头有一万句“草泥马”想脱口而出,然而还没来得及宣泄情绪,脚下的秒针根部突然变得光滑无比。
她从半米高的秒针根部直接落到了地上,跟着表盘一圈圈地转。
“小越,小心头!”
一根中等粗细的分针贴着容越的头顶擦过,把她的头发给削了一小块。黑色的发丝洋洋洒洒地被分针带着向前,融入了沥青马路的表盘中。
容越赶紧躺平,也学着凌姿往外一蹬,滑到了表盘的边缘。
跟容越隔了三个钟头的凌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终于还是狠下心说了。
“小越,你变成地中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