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无虑中养出来的一点肉肉,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消瘦下去。
忙于接手新官职的赵熙没有觉察到,小小年纪,做的那怕是副职,度支也是不容小觑的实权肥职,上任之后,专业之强、事务之繁冗,没有过硬的才能与心理抗压能力,还真接不下来。
附马爷一边骂儿子不听他话,随意决定了自己的下半辈子,一边还是关注儿子的仕途,毕竟儿子现在得到的一切,曾是他心之所念想要走的人生,他为儿子找到了一个非常擅常此务的老吏。
对于父亲安排的一切,赵熙都抵触,他并不待见附马爷找来的能吏,没用此人。
三个月了,宋简茹都没能出附马府,她觉得自己快发疯了,真的。第N次来到赵熙书房外,“公子在家吗?”她问。
门口守卫对她已经很熟了,照例上前恭敬的行礼,“回茹姑娘,不在。”
“我明明听说他回来了,怎么可能不在?”温软甜美的小姑娘生生被逼成了疯丫头,声音就差成了高八度。
“真不在书房。”侍卫回的不紧不慢。
宋简茹伸手推他。
结果推开了。她都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赵熙真的不在书房?不可能,小喜儿不会骗她。
一个抬步,她进了书房。还真没人,空荡荡的。不会吧,她缓步朝里面走,目光扫了一圈,这个地方她来过几次,不是给赵熙送饭就是送点心,却没有细细看过。
书房对于古人特别像赵熙这样的人来是说,不仅仅是看书阅读的地方,还是他们处理公务的办公室,一个非常特殊且重要的存在。
赵熙的书房明朗、清净,养了不少花草,三月间,天气生暖,满鼻生香,寻找香气,她发现窗台边有一株兰花开了,远远看过去,雅致而静幽。
不过她没心情欣赏,这三个月,她不是与厨房、针线打交道,就是与这些花草为伍,她已经受过了,快速走到赵熙书桌前。
一定能在这里堵住赵熙,一定让他同意出去。
目光随意扫过他书桌,笔、墨、纸、砚列于书桌一角,整齐、严谨,就像他的为人一样,肃穆严谨。
她叹口气,伸手扯了桌上哥窑定瓶里的插花,“难道公子真没回来?”目光从门外收回,瞄到墙壁上挂的古琴。
是装饰还是会弹?她无聊的想。又看了看墙上的山水画,要是拿到现代,能卖不少钱吧。
她烦燥不安,三个月没去食肆,梁叔他们的消息又送不到附马府,她简直就跟瞎子一样,还怎么赚钱,越想越气,啪一下,双手撑在书桌上,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让赵熙答应她出去。
低头思考各种让他同意的办法,想来想去没头绪,恹恹的耷下脑代,回过神,目光落在一本账薄上,“什么账薄?”能看么?她看向门口,没人进来的迹像。
宋简茹随手翻了几页,有些像财务报表,学的是经济,又办过公司,对于财务上的各类报表,她还是懂的。
不知不觉拿起报表,坐到一把椅子上,倚在上面,一页一页翻过,跟现代成熟细化的各类报表不同,它显得笼统,不过该有的名目却一样不少。
看着看着,宋简茹啧啧嘴,大宋朝果然是民富朝庭积弱,摇摇头,要是这份财务报表没有水分,那大宋朝的财政赤字还挺严重的,作为度支,赵熙还有钱拔出嘛,他这个度支还真不好干啊。
随手把账薄放到了他书桌上,站起来,看向门口。
“公子……”她小跑着到了他面前,喊一声,再也喊不出,一脸的委屈。
赵熙垂眸。
两人已经很多天没有碰面了。早上出来时,她还在睡,回去时,她已经睡着了,甚至,他有好些天都在外面办事没回府。
身后,赵熙的幕僚在。他们面面相觑,公子不是让他们过来商讨账务之事,怎么儿女情长上了。
他抬了一下手。
示意身后的人先出去。
聂流云眉目高挑,却也没有打断他们儿女情长,带着一众人暂时到了门外。
赵熙这才抬眼,穿过宋简茹的头顶,看向书桌上那本被她动过的账薄,复又垂眸,“怎么了?”
这三个字就像火山爆发,就像催泪剂。
“我能怎么啦,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我的小食肆,就是想去数数赚了多少银子,公子你为何这么狠心,不让我出去,为什么?”
宋简茹斜头看向他,又凶又哭,闹腾起来。
小食肆?不说便罢,一说,赵熙的眉头紧凝,绕过她,坐到书桌后,随手拿起账薄,“去见谢衡还是席慕白?”
“……”宋简茹抹眼泪的手停住了,公子什么意思。
等了半天,赵熙不理她,刚想开口问他,他扬起手中账薄,“看过了?”
“嗯!”她迷迷乎乎的点头,“我见什么谢衡、席慕白,那次刚巧遇到了。”她搞不懂了,公子他什么意思。
“看出什么了?”赵熙晃了晃手中的账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