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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的灵魂比之前坚韧了很多。”

一瞬间，来斯特彷佛回到了三百年前，弗雷尔卓德北方冰原上度过的那个夜晚。

这声音，与冰裔术士老丘奇手里的虚空水晶所发出的声音一般无二，有着足以让人永久沉沦的温柔。

深吸一口气，来斯特重新把头看向虚空裂缝里，恍忽间，虚幻的紫色光晕中勾勒出了一只若隐若现的眼睛，仔细看去又消失不见，彷佛只是幻觉。

“你是被丽桑卓镇压在九尊之厅下面的虚空监视者？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说每一个虚空裂缝都是共通的吗？”

“【虚空监视者】，好久没听人这么称呼我了……

这是人类擅自为我做出的定义，孩子，人类总是这么片面，不过这就是人类独有的特性，我观察了人类快要万年，人类混乱的天性里充满了欺骗，残***诈和自私的特性，却又在某些时候表现出无畏，仁爱，真诚和自我牺牲的勇气。

不管是品味多少次，人类这种矛盾的种族总是让我欲罢不能。”

“这就是丽桑卓用人类梦境让你沉睡的原因。”

“不太对，你应该说，这就是我愿意在那个与我交易的人类手上沉睡的原因，在世界回归虚无之前，我需要把人类所有的知识，思想和情感都融为虚无的一部分。”

“我本以为虚空的意志只会是毁灭，我却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属于人类的贪婪，这与我理解的虚空，似乎不太一样。”

来斯特的声音让虚空裂缝里的声音停歇了片刻。

“虚无本无意志，虚无却因存在而诞生意志，孩子，这就是【适应】的代价，

这个世界注定要适应虚无，而虚无也将适应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上，诞生属于这个世界的虚无意志。”

“适应也好，虚空化也好，不管你怎么说，你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想法是不变的，虽然我也不太喜欢这个世界，但这个美丽的世界就这么被你毁掉也未免太过可惜。”

“你的身体被施加了无法破除的锁链，那些自诩为天神的家伙视你为刍狗奴隶，孩子，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好受，或许，你需要我的一点点帮助，比如说帮你掩去踪迹，让你不再随时出现在那群天神的视线里，获得属于自己的一点点时间，而我，只想让你帮一个小小的忙。”

男人的脚步一顿，即将离开裂缝的大泡泡又晃着回到了裂缝边，来斯特凝视着变得有些凝实的大眼珠子。

“你能解除我的星界封印吗？”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能够做到一切，孩子，这就是虚无的力量，适应的能力，也是你可以获得的另一种力量，前提是……你愿意接纳它。”

如同魔鬼的低吟一般，双眼被紫色光芒吸引的来斯特产生了一种投身于虚空裂缝的冲动，直到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生命力才让来斯特清醒过来。

来斯特后退一步，虚空再一次展现出了它的危险性。

“我不会接受你的力量，但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只需要帮我避开星灵的注视，而我会帮你做一件事情。”

“这很简单。”

气泡从虚空裂缝中涌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紫色珍珠漂浮了上来，来斯特一把握住。

“你已经吃过了深海珍珠，拥有了交人亲水的体质，再加上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瓦斯塔亚人的力量，现在你只是受限于封印，没办法变身成为交人，不过你已经可以直接吃下这颗异变的虚空珍珠，让它和你体内的深海珍珠结合，你就能彻底改变自身的气息。

孩子，放心吧，这颗被我改造过的珍珠只会让你的气息消失在星辰的注视下，却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任何【适应性变化】，我的交易向来公平，接受与否取决于你们自己，耍诈反悔的只会是你们人类，因为无论交易是否成功，我们都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

虚无亘古而永恒……你迟早会理解的。”

来斯特知道，虚空监视者口中的耍诈者说的正是接受虚空帮助后击败弗雷尔卓德半神，却反手背叛虚空，用姐妹和弗雷尔卓德冰裔血脉冰封虚空的丽桑卓。

“你需要我做什么？时限是多少？”

“在我彻底降临这个世界之前，我只要你帮我找到这个世界所诞生的虚无意志，我刚才说了虚无会适应世界，世界也会适应虚无。

另一个意志……它刚刚诞生于这个世界不久，目前还很薄弱，找到它后，你只要通过虚空珍珠告诉我它在哪里就行，如果你做到了这一点，我可以无条件帮你解除星界封印，到时候你可以再次来到这里，或是去弗雷尔卓德的深渊下找我，不过看你现在的情况，恐怕会被另一个跟我交易的孩子再次关起来，该如何选择，孩子，这取决于你……”

没有继续逗留的意思，来斯特转身离开，沿途的虚空怪鱼主动为来斯特让开道路侍立在两侧，让男人畅通无阻地离开了极暗海渊。

……

第二天，来斯特就向交人长老说明了小水花的事情，顺带着告别交人部落。

小水花的父母先是确认了自己女儿的意志，征得交人长老的同意后，只能含泪挥手与女儿告别。

再次跨过了深海，唤潮者流水作为交人的使者，送来斯特和小水花最后一程，直到两人来到巨神峰西海岸边。

“你在陆地上会吃很多苦，小水花，你真的做好决定了吗？”

“流水叔叔，谢谢你的关心，我已经做好决定了，要跟随光辉浪游者哥哥走。”

抱着珊瑚魔杖，小水花坚定的模样让流水叹了口气，对来斯特弯下腰。

“光辉浪游者大人，请您照顾好小水花，也请您在下一个交易来临之前，按时抵达海岸边完成与我们的交易。”

“如果我还是光辉浪游者的话，我会来的。”

流水回到海面上，一头扎入海洋里，来斯特则是回到海岸上，打量着笨拙地想要用水花托着自己行走的小水花，显然小水花是学习了唤潮者流水的陆地行走方法。

这个交人小姑娘确实很努力，也很聪明，但实力却依旧不足以独自在陆地上生存，强行施法只会让小水花一次次地摔在沙滩上。

好在他早就想到了办法。

扶着小水花靠在浅水滩上，来斯特安抚着失落的小交娘。

“知道难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我……我不会放弃的。”

小水花摇摇头就要再次爬起来，来斯特叹了口气，阻止了小家伙的无用功。

“别急，我有一个办法，是在你们的祖地奥米卡亚兰深处学到的，在瓦斯塔亚灵魂换形之外，还有一种没有流传在外的变形之法，虽然无法和灵魂换形一样发挥强大的战斗力，但也足够瓦斯塔亚人收敛兽型特征，变成人类的样子，足够你跟着我在陆地上生活了。”

眼看小水花开心地笑了起来，来斯特却是扑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