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站定在六根符文巨石之前，丽桑卓拍了拍守护者格雷格尔的棺材，果不其然，在她面前，这个胆小鬼并不敢出来。

在丽桑卓的身后，来斯特倒是有些可惜自己看不到那个絮絮叨叨的要找女鬼的阿瓦罗萨氏族老光棍，没法看性感的老光棍，男人只能勉为其难地看向丽桑卓凹凸有致的身体。

“下去之后，一切都得听我的，毕竟，今天的我是寒冰祭祀，你不过是一个小女巫。”

“是，我的祭祀大人，小女巫全听你的~”

“……你好骚啊，不过我喜欢。”

……

位于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从虚空之中带着渴求知识和分解物质的愿望而来的监视者眼睛紧闭，试图伸长章鱼脚一般的触须，无形无质的身体却被无穷无尽的冰晶所束缚凝结。

足以侵蚀任何物质或是能量的虚空元素在名为‘臻冰’的物质上碰了壁，臻冰冻结了虚空元素，监视者只能耐心地等待，而恰好，对于虚空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更何况，牠还能在自己的合作者那里经历各种有趣的梦境，这样的奇特感受甚至更盛于亲自指挥虚空生物侵略大地带来的满足。

正如世界万物没有永恒不朽，维持封印的臻冰寒气并非无穷无尽，臻冰封印着虚空元素，虚空元素也在侵蚀着万年不融的臻冰，

制造臻冰的雪人总会有死去的那一天，到那个时候，弗雷尔卓德将会成为第二个人类口中的‘艾卡西亚’。

所以，与其全力破坏臻冰封印，倒不如顺其自然地迎来世界的终结，至于说另一个背离了虚空世界的叛逆者，终将会早到抹除，不足为惧。

只是……

来就来吧，这两个跟自己有所接触的人类在自己的地盘上做什么？

感受到了两股带有虚空标记的气息，从梦境中陡然醒来的监视者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地透过深紫色的臻冰看向冰面之上。

在九头雪人狂怒拍胸的合奏中，冰晶之地，两个人类正纠缠在一起，如同根植在彼此身体里的疯狂章鱼，又像是一只雄性蝴蝶在牵引着一只雌性蝴蝶翩翩飞舞，以男人为主导，在监视者自己看来，是不可能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事情，现在却硬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梦境中，监视者也了解过不少人类血脉的传承过程，却从未见识过如此奇异且富有美感的生命律动。

堪比虚空能量一般持久的爆发力循环往复地维持着最简单却最深奥的动作，口中凌乱而不规则的音律回荡在空幽死寂的臻冰深渊之中，

仅仅两个人，竟是用最简单的行为营造出一种万人齐鸣的震撼感，比万人战争之中的怒吼还要刺耳热烈，在这种音律中，监视者自己的触须都不由得绷直了几分。

人类的身体是如此奇妙，可正正相对，正反相对，反反相对甚至是倒立相对，四肢五体拥有堪比触须一般灵活的行动能力，

监视者发现，无论哪一种相对位置，两人所营造的效果都保持着惊人的一致性……看呐，同样在观看战斗的雪人们快要被气疯了。

从未有过的快乐感让监视者活跃的思维停滞了几秒钟，或许在探究物质与能量本质的道路上，牠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该如何用人类所渴望的‘快乐’消灭‘人类’这个打破虚空世界平静的混乱种族。

在监视者的监视下，别开生面的直播表演一直持续了七天的时间，在结束之后，监视者惊奇地发现一向强势的女人居然心甘情愿地服从男人的任何要求，虽说也有神志不清的缘故，但再怎么辩解，男人都算是用某种特殊的手段征服控制了女人。

这种手段似乎比自己送魔法血脉送魔法装备送天赋要强不少？

无法在压抑自己的好奇心，监视者调动全力激发力量穿透臻冰，与不动如山给女人膝枕思考人生的男人建立了特殊联系。

“孩子，我很满意你的表演，我希望你在未来能带给我更多这样的精彩。”

大贤者来斯特：“？？？”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大眼珠子还真的看了一场超长直播？还点赞了？

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当然，对于连无性生物都不算的虚空能量嵌合体给自己和丽桑卓当了观众，来斯特是不介意的。

【监视者，很难相信你会对这样的表演感兴趣。】

虚空监视者出现在脑海之中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又像是母亲在对腹中胎盘讲话一般富有耐心。

【虚无本身并无喜好，我也只是对你和丽桑卓这样的特殊个体感兴趣而已，事实上，越是观察你们人类，我就越觉得你们人类应该接受我们的力量，

每一个生命都应该沉浸在永恒的宁静之中，我们可以像家人一样彼此结合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来斯特凝视着丽桑卓宁静下来的精致容颜，无声的笑了笑。

【对于我们人类来说，成为大意志的一部分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监视者，人类之所以有趣，正是因为人类有着自由意志，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们可以选择成为一个好人或是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无论是好是坏，无论选择会迎来怎样的代价，这本就是人类命运不可捉摸的一部分，

好人有恶报，恶人有善报，看起来荒谬，却绝对真实，

其实在我看来，你口中的‘虚无’应该并不算是受到了符文之地的影响，或者说，只是有一些特殊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之中的你们，才让你们选择对符文之地下手，若是找到虚无世界和符文之地的联系，说不定可以斩断这种联系，让虚无世界恢复宁静。】

闻言，监视者竟是没有反驳。

【我从虚无世界而来，对符文之地的好奇让我有了这副能够解构物质和能量的适应性身体，但我的第一目标仍旧是让这个嘈杂烦躁的世界归于永恒的死寂，

孩子，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每一个虚无意识在降临世界之后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独特表达，每一个虚无所表达的终点却都是虚无的宁静，这是无法改变的结局，

符文之地与我所在的世界的关系更像是蛋黄和蛋清的关系，对于我们来说，除非毁掉蛋黄，不然蛋黄永远都在蛋清的一旁喋喋不休，记住，打扰虚无的沉眠，这是虚无最无法容忍的事情……

倒是关于我委托你做的那件事，孩子，你是否找到了符文之地自己诞生的某个虚无意志？】

【你所说的虚无意志我一直都在调查，虽说不确定具体的位置，不过也有了大致的范围，具体在哪里，还得进行确认才行】

【既然如此，孩子，我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