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他病了犹不自知,在本公主面前失了仪态,让他在自个儿的寝舍里面壁思过,未经本公主允许不准出来。”元昭宣读完录事的过失,而后站定,左右瞄瞄,
“我住哪儿?”
噗哧,这回有人没忍住。
等家令、长史等属官匆匆赶到,元昭已在侍女的引领之下回到自己的院子。在家令等属官急里忙慌地,因未能及时到门口迎接仪驾向她请罪时,她吩咐:
“我的院子取名霁月阁,胸怀洒落,如光风霁月之意;书房取名墨院。其余的你们先拟好名字,等我回来再慢慢筛选。退下吧,我累了。”
三更半夜的,她实在没耐性一一认识府里的属官。
“诺。”
众人井然有序地退出院落,在家令的安排之下,在霁月阁里服侍的一干侍从轻手轻脚地忙碌起来。厨房生火,烧水的烧水,做点心的做点心。
殿下吃不吃是一回事,她想吃但厨房没有才是大事、祸事!
还有青鹤,在外边的时候她与殿下同住一屋;在府里,她住的也近,就在东厢,主屋稍有动静她即刻能赶到。要不是规矩多,她更乐意和殿下同住一屋。
她是暗卫出身,习惯了。时常趁人不备充当暗卫,比如凤阁、夏五郎到访穗园的那天……
虽然夜深,元昭还是泡了个花香浴,喝了一杯暖乎乎的羊乳,再看一会儿书。青鹤悄然潜进来,告诉她一则新鲜出炉的消息。
她出宫不久,平昌伯连夜进了宫。
那就好,她与雷文忠虽无私交,三年前她送阿爹的灵柩回京途中,对方也出过不少力气,对他的性情略有几分了解。
雷文忠算不上嫉恶如仇、大公无私,他无论面对任何事情,首先考虑的是明哲保身。
这无可厚非,毕竟她也是。可他为人正直,爱兵如子。
那天他与夏侯到穗园相逼,听了她的话每每迟疑,但见夏侯坚持他也跟着坚持罢了。但愿他能够秉公办理,勿瞻前顾后,让那些鹰卫彻底寒了归降的心。
……
翌日一早,元昭换上素净的一袭白衣匆匆进了宫。
这回,等在宫门里的内侍传了陛下的口谕,让她直接去云桂宫,不必打扰两宫太后。至于姜皇后,一直在祈明殿茹素抄经替陛下尽孝,为天下苍生祈福。
这样更好,不用一直磕头一直跪,元昭松了一口气。
远远看到云桂宫,令她意外的是,这回宫门大开,一位俏生生的姑娘在宫门前翘首以盼。
“陛下昨晚派人知会了云桂宫,”小内侍是个嘴巧的,轻笑道,“以为月太妃昨夜早已歇下,今儿一早能给她一份大大的惊喜,没想到她老人家已然知晓……”
生怕元昭不识那姑娘,小内侍边走边给她做了介绍。
原来,这姑娘正是昔日寄养在月贵人宫里的小公主,静平。她生母出身卑贱,且福薄,生下她不久便没了。几经辗转,小公主才被抱到云桂宫养到现在。
祸福相依,静平公主在月贵人的膝下健康平安地长大,却圣宠极微。一年到头除了节日家宴得见父皇一面,平日里根本见不着父亲,更受兄弟姊妹的排挤。
这些年,她在云桂宫过得孤单冷清。
昨夜得知,赫赫有名的太和皇姊要来,喜不自胜。一夜未眠,今儿一大早便候在宫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