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秋成摸不着头脑,可是给他打来电话的好友,却隐隐觉着这些打问钱秋成情况的电话,并非是打问情况那么简单。“老钱,你再仔细想想!我可跟你说,重庆现在是陪都,南下来重庆的什么人都有,说不定你在大街上无意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人,就会是哪位大佬的亲戚!”好友的善意提醒,让钱秋成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自己今天可是在大街上抓回来了几个人。
莫非真的是因为那两个女人?钱秋成努力回想自己当时抓人的情形,自己今天从城里抓到的人当中,有一对貌似母女的女人。当时自己带走这两个女人的理由,只是因为手下的队员,认出那个年轻女子身上戴着的那块玉佩很值钱,觉着吓唬一下她们,说不定就能昧下那块玉佩。利用职权给自己谋私利这种事情,钱秋成也没少干,只是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谁也不会想到,只是在大街上遇到的两个有钱女人,居然会是如此麻烦!心中有所怀疑的钱秋成挂断电话之后,便马上叫了手下心腹之人过来询问,得知手下的队员还没有针对那两个女人做出些出格的举动来,钱秋成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队长,那个年轻些的女人一直说,她们是军统的家眷,咱们这次会不会惹上麻烦了啊!”
钱秋成这边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一个坏消息马上接踵而至,他手下的一个队员跑来报告,那个年轻女子已经闹开了。“什么?你说仔细了,她们真的说她们是军统的家眷了?”钱秋成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来。虽说军统和中统一直不对付,可这种对立状态并不会涉及到双方人员的家眷,如果对立双方开始拿对方的家眷作为筹码,那么冲突便会立刻升级到不可控的地步。
跑来报告的中统特务再三保证是自己亲耳听到的,钱秋成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心说自己这是抓来个麻烦啊!就在钱秋成急不可耐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来,这次打来电话的正是钱秋成的顶头上司。“钱秋成,你还想不想干了?谁给你的胆子,光天化日从大街上随便抓人的?”钱秋成才在电话里表明身份,电话那头的上司便是一顿破口大骂。
钱秋成虽说职务不高,可他在中统多年,而且在关外潜伏期间,利用生意人的身份,没少做走私生意。钱秋成做生意赚来的那些钱,大部分都被他用来走关系和结交同僚,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被派去西北潜伏两年之后,还能顺利的调回重庆总部来。虽然上司在电话里破口大骂,可钱秋成却听出电话那头绝对不止上司一个人在,所以钱秋成判断上司的破口大骂,很可能只是为了演戏给别人看的。
心中有了判断的钱秋成,马上明白了上司的意图,所以他在电话里不惜跟上司爆发口角,更是固执的认为那两个女人有地下党嫌疑,所以一口回绝了上司要求马上放人的命令。“何老弟,你看这,这个钱秋成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也没有办法…”果然,电话那头的上司无奈挂断电话之后,对着身边的人苦着一张脸,将责任都推到了钱秋成的身上。
只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同样黑着一张脸的何宽出言冷笑道,“马胖子,咱们两个认识十几年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什么屎!你跟我这玩黑红脸的把戏,你觉着我能信你不?”何宽黑着一张脸,看向马胖子的眼神中更是透出一丝戾气来。“我实话跟你说,你手下从大街上带走的那两个女人,是军统烈士的家眷,你手下的人动了她们,好日子就算过到头了!”
何宽口中说出军统烈士家眷的时候,原本想憋着劲从何宽这里要好处的马胖子,这才终于意识到,事情恐怕是要闹大了。从马胖子此刻的眼神中,何宽看得出马胖子这是害怕了,随即冲着马胖子继续冷笑道。“马胖子,你知道城里有支搜索队吗?你手下抓走的就是搜索队唐城的母亲和女人!你在中统这么多年,我不信你不知道唐城是谁!”
贪财怕死的马胖子算是中统的老人,南京还属于国统区的时候,唐城就因为自己的母亲,跟中统多次发生冲突,最后都不了了之,马胖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唐城是谁。“怎么是他!”马胖子终于慌了手脚,他马上拿起电话打给钱秋成,电话虽说通了,可电话线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听电话,原本还认为轻松掌控全局的马胖子这才可算是彻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