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就只有唐城和局座两人,所以唐城说话的时候,也就少了那些顾忌,径自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给了面色严肃的局座。局座闻言,并没有马上开口释放自己的态度,而是先略微深思之后,才终于开口言道。“这个姜大成跟中统暗自有关系,我倒是没有听闻,不过你的担心并非多余,如果这里面还有中统的事情,麻烦一定不会小。”
局座现在对唐城越发的放心起来,姜大成的相关资料,他才交给唐城不过三四天,搜索队这边就有了新发现,局座心中不免对唐城再度高看一眼。只是他没有想到,调查这个姜大成却意外牵扯到了中统头上去,作为中统一直的对手,局座不得不慎重对待,以免事后遭到中统的反扑。局座的话语听着较为婉转,唐城却已经明白了局座的担心和意思,当即点头轻笑起来。
“您放心,我这边会尽快弄清楚昨晚那些走私品的内幕,如果只是一般的货物,这事就当做没有发生。可如果昨晚的走私品严重违纪,这说不定是拿捏中统的一个好机会,也正好能让咱们弄清楚,这个姜大成和中统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回事。”唐城敢这么当着局座的面说话,并不是他得意忘形,而是因为搜索队的后勤小组,昨晚就已经悄悄潜入存放走私品的那两处地方,顺利了解走私品的内幕。
局座此刻还并不知道此事,所以见到唐城敢当着自己的面做保证,便点头答应下来。局座不想把事情搞大,并不是担心在事情闹大之后,会引来中统的反扑,他只是担心委员长知晓事情的原委之后,对挑起事端的军统心生怨恨。毕竟前方战事不顺的现在,委员长还要极力维持后方稳定,他才是那个担心后方事端百出的人。
中统作为权重单位,如果总是出事,说不定会引发其他派系的针对,继而影响他对政府的掌控。可中统一直和军统不对付,局座也想找机会整治中统一把,所以唐城刚才的话,并未引起局座的反对。离开局座办公室的唐城,只觉着自己的后背已经冒出一层冷汗,刚才当着局座的面表现出的自信,瞬间就从唐城的身体里消失不见。
唐城能当着局座的面镇定自若,实际只是唐城不断在心中对自己暗示的作用,可要说唐城真心不怕局座,那是不可能的。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唐城勉强镇定的从军统总部大楼里出来,站在门口抽了半支烟之后,他这才开车离开军统总部大院。当天夜里,唐城就悄悄去了布庄的后院,还是老样子,留了一张纸条给黄平。
听到敲门声的黄平,先在床上躺了一会,然后才起身拿走从门缝中伸进来的纸条,看过纸条上内容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勉强撑到天亮的黄平,先去找了自己的联络员,将纸条交给联络员的黄平,又仔细交代了几句,这才返回布庄后院补觉。稍后拿到纸条的 重庆地下党组织高层们,随即对纸条上的内容展开讨论,其中大部分人都同意纸条上的建议,约束手下的地下党成员,将平时的活动都转入地下暂时蛰伏起来。
唐城给重庆地下党组织的建议,就是暂时将活动暂停或者转入地下,因为中统很快就会引来新一轮的动荡。如果重庆地下党组织,在这个时候还浑然不知的进行日常活动,势必会成为中统转移高层注意力的破局方向和机会。作为和重庆地下党组织一直保持良好联系的神秘人,唐城给出的建议,并未遭到重庆地下党组织的怀疑,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渠道,来调查中统那边的情况。
重庆地下党突然销声匿迹一般失去踪影,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中统,他们此刻还并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了他们。监视姜大成的工作还在继续中,他在码头上的货仓,也处于被严密监视中,而作为目标任务的姜大成,也同样一无所知。几天之后,唐城突然接到汇报,跟踪姜大成的两组队员,已经发现姜大成同一个军政部的军官私下接触。
得知消息的唐城大喜过望,这段时间的全天候不间断监视,总算是没有白费。他马上调集其他两组队员,加入到新的监视工作中去,主要目标便是新出现的这个军政部军官。如果能确定姜大成正在拉拢这位军政部的军官,唐城就有了马上抓捕姜大成的机会,一个商人私底下接触军政部的在职军官,这一点说到哪里都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