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银梳的苏家族长夫人将戴在手上的银镯子褪了下来,“好,好。外祖母再没见过比咱们家留儿更懂事、更漂亮的姑娘了。”
姜留见母亲没有出声阻止,便安然收下礼物,“谢外祖母赏。”
她进里屋后把镯子交给书秋,低声问道,“你方才的话,该怎么说才让人挑不出理来?”
书秋挠挠头,“姑娘,奴婢一直跟在您身边,不该说是夫人让姑娘回屋,应该说‘姑娘,夫人吩咐了,让您在院里站站就回屋,别着了凉。’”
姜留点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儿,把话在脑袋里过一遍再说出来。”
“是。”书秋记下,又小声嘟囔道,“姑娘,是她们无礼在先的。”
姜留点点小脑袋,“咱们站着理,你更要一句话就堵得她们说不出话来,跟她们吵架拌嘴没有一点好处。”
书秋眼睛一亮,“姑娘说得对,奴婢要学着一句话就憋死她们!”
很好,你一句话就把本姑娘憋死了。姜留点头,“好,就这样办。”
正这时,芹白快步走了进来,在姜留耳边道,“二爷让姜猴儿他们把外院几个不懂规矩的人,扔出去了!”
书秋一听眼睛就亮了,还是二爷办事爽快!
这时,晚照也进堂屋报信,“恩师,外院有人出言顶撞二爷,被二爷派人请了出去。”
族长夫人一下就坐直了,神色有些紧张地问,“是谁?”
晚照拱手,“晚照不识。”
雅正夫人颔首,“不管是谁,以后都不准他踏入此宅一步。你去外院看着,若再有人敢顶撞二爷,不必等二爷吩咐,直接打出去。”
“是。”
待晚照退出去后,苏氏族长夫人的脸有些难看,她耐着性子与雅正道,“卿雅,族人被赶出去,会被外人看笑话的,我苏氏的脸面何在?”
“您的意思是用落我家二爷脸面的法子,来长苏家人的脸?”雅正夫人淡淡地问道。里屋的姜留听了,借机教育自己的丫鬟,“听到没?”
书秋点头,受教了。
堂屋里的族长夫人老脸挂不住了,欠了欠身道,“卿雅你误会了,伯母不是这个意思,祖母是说,就算咱们族人有错也该关起门来教训,而不是赶出去,否则街坊们该说姜家没将你放在眼里了。”
“您没误会了。我家二爷是‘请’他们出去,要打他们出去的是我。街坊们说道起来,也只会说是我苏氏卿雅不懂规矩,而非赖到二爷头上。再说,苏家若真在乎街坊之言,当年就不会让族人霸占我家的宅子,将我赶出昌明坊。您说可是这个理儿?”苏卿雅说完,抬手用杯盖撇茶,轻轻喝了一口。
不错!姜留在里屋为母亲喝彩。
主家端茶,是送客的意思。族长夫人脸色极为难看,但她不能走,只得厚着脸皮道,“你堂叔堂婶是怜你孤苦无依,才过来照顾你。他们没读过什么书,说话糙了些,但心思是好的。”
雅正夫人放下茶杯,淡淡地道,“是怎么回事,您与我心知肚明。我今日将话放在这里,劳烦您回去后与族长伯父讲清楚:若敢打着我夫君的名头欺行霸市占人便宜,不必我夫君出手,我苏卿雅定叫他无法在康安城中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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