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这一背篓的当归可都是那些地换来的。
“阿悠,你瞧这些当归还能救回来吗?”陶氏为难道。
陈悠并没有回答陶氏的问题,而是仰头看着这对现在的父母,抿着唇,不说话。
陶氏眼神闪了闪,她总觉得在陈悠水亮清透的双眼下,就会不自觉的心生愧意。
“阿悠?”陶氏唤了一声。
陈悠收回目光,不再瞧着秦长瑞与陶氏,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爹娘,如今,我已是大姑娘了,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我也想尽我的一份力,不管你们变成什么样,阿悠永远只认你们做爹娘,阿梅阿杏也是,可是你们这般不信任阿悠,让阿悠心中很难过。”
如果秦长瑞买这批当归时与她商量过,也不会这般的被骗!
陶氏与秦长瑞被陈悠说的都是身躯一震,秦长瑞瞧着眼前这个女儿眼中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最后才慢慢沉淀,化为爱怜与无奈。
这药材这般了,也不急着出去卖了,秦长瑞长叹一声,坐到了一边,“阿悠,不是爹娘不信任你,爹知道你懂事,可在爹娘眼里,你与阿梅阿杏、怀敏一样都还小,这样的年纪应该好好的感受生活的快乐,而不是过早的体会到生活的负担。”
陈悠一怔,即便是知道父母这样是心疼她,可她仍然要为自己争取当家做主的权力,“爹娘,你们这样想,阿悠很感动,可是阿悠不仅是你们的女儿,还是阿梅阿杏四弟的大姐,我有责任照顾他们,让他们过的更好,若是前几日,您与我商量买草药的事,您这时也不会上当受骗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陈悠早已没什么好隐瞒,与秦长瑞直言不讳起来。
陈悠这一时的表现,与秦长瑞夫妇以前幻想的娇娇女儿完全不一样,倒是让这对高位多年的夫妻一时反思非常。
陈悠拨了拨背篓中的当归,外面一层发霉好些,里面的更严重。
秦长瑞与陶氏瞧着的陈悠的动作,两人好似第一次真正了解他们的大女儿一般,秦长瑞却一时不知怎么将话接下去。
拨弄着药材,陈悠想起之前唐仲与她说过的话,索性这个时候一并告诉秦长瑞作罢。
“爹,唐仲叔要在林远县开药铺,要寻我过去帮忙。”
陶氏一惊,“这事不行,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药铺帮忙!”
陈悠早就想到过陶氏会一言反对,她也不再给自己辩解,便只是看了秦长瑞一眼,被女儿清透纯净的双眼瞧着,秦长瑞有些招架不住,连忙低下头,“这事,容我和你娘想想,左右他那药铺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开的起来的。”
秦长瑞这话一出口,陶氏就气的捏了夫君一下,秦长瑞只好朝着妻子赔笑。
“都歇去吧!咱们再愁这都被骗了,此时也讨不回公道,便也是花钱买个教训吧。”陶氏道,这外头天还未亮,做什么事都嫌太早。
秦长瑞很是沮丧,雄心壮志的将家中的田产卖了,好不容易换回的竟都是发霉的货物,这钱一瞬间都打了水漂。
实际上,秦长瑞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并非不是没做过生意,可却是第一次做这等小生意,上辈子家中庄园铺子,乃至酒楼房产,他也都亲手管理过,不过那管理却与现在鸡毛蒜皮的小生意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所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他这次教训,可谓叫他终生难忘。
也叫秦长瑞的了解到普通百姓并非是这般好做的。不过他也并非是看不开的人,一条路不通了,便走另一条好了,总有一条是适合他们的。
若是被这点小挫折打倒,那他也对不起老天爷给的他这又一次机会了。
这么一想,秦长瑞也看开来,他起身拍了拍陈悠的细瘦的小肩膀,“阿悠,去歇息吧,这当归咱们慢慢想法子。”
陈悠却是并没有去休息的想法,现在叫她睡也睡不着,索性就将秦长瑞这上当的过程问了个清。
原来这当归是县城里一个外地客商贩卖来的,恰被秦长瑞碰到,买时那客商与他特地寻人验证过,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当时也奇怪这上等当归怎会这么便宜。只当是那商人急着家去奔丧,真的是贱卖了。可没想到他拿到的这批货在当时开袋的时候没什么问题,第二日就着了霉。
陈悠想,恐是当时那药商用了什么法子处理过,所以不懂行的人暂时根本瞧不出来。
她也明白,现在再去林远县寻这个骗人的药商怕是不可能寻到了,这些行骗之人专用假药和出问题的药来寻人上钩,基本上都是骗一个人换个地儿,他在林远县得手后,估摸着早就卷铺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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