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医馆都是匆匆忙碌的样子。
秦征脚步一转就去了医馆的后院,贾天静的医馆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前头是看诊的大堂,过后二门,是专供病患住的房间,最后一进才是贾天静自己的住处、书房并存储药材的仓库。
只最后一进院子才不允许旁人随便进入,前头管理却是没那么严,加上医馆的人这个时候都在忙着,也没人管着有人进来。
秦征就这么就去了后院,他本就身材颀长,又是一副好样貌,见到的人都哪里会将他往坏的方面想。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医馆的后院逛了个遍。
等进了一间屋子,瞧见了屋内木盆中的血衣、床单和一旁托盘中血淋淋的东西时一怔,他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眼托盘,浓眉忽的紧蹙,脸色微变。
白起在一旁发现主子面色难看古怪,不禁问道:“世子爷,怎么了?”
秦征掩盖了脸上神色,微微摇头,“无事,我们走吧。”
临走时,秦征又瞧了那盆血衣一眼,快步出了屋子。
白起跟在后头挠了挠头,不明白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般奇怪!
等秦征从后院出来,在大堂中等了片刻,袁知州这才从房间出来。
他歉意的对着秦征拱手,“让大人久等了。”
两人这才同乘一辆马车离开。
翠竹谨记着贾天静的话,方才袁知州问她话时,她并未将陈悠是如何救治钱夫人的据实以告,而是敷衍了过去,瞧了眼袁知州离开的背影,她轻吁了口气。想起被她落在后院血衣和床单,急忙跑了过去。
见到东西还好好的放在原处,并不像是被人动过后,翠竹一颗心才放回肚中,赶忙将血衣和床单放入火盆中烧了,将托盘里的东西也一骨碌倒进了火盆里,看着烧成了灰烬,才抹了把头上的汗离开。
陈悠回到房中暂时什么也不想想,倒头就睡,身上实是困倦,此刻,什么也比不上睡眠能带给她安稳。
秦长瑞与赵烨磊从宜州回来已是七天后。
这次去宜州去的匆忙,途中又在林远县耽搁了一日,他们父子二人统共才在宜州待了两日,这来回的路途便是走最快的水路也花了四日时间。
宜州的生意谈的并不好,只有一家药商有多余存货,且价格要的还高,秦长瑞只要了部分,那药商答应过几日送货时,一并带到林远县百味馆。
他们这边刚到华州永定巷的百味馆,唐仲后脚就来了。
唐仲来时,秦长瑞与赵烨磊来未来得及吃午饭。
百味馆厨房刚做的几样菜,秦长瑞还未提筷子,阿力就来禀告说是唐大夫来了。
秦长瑞将他迎进来,正好唐仲也未顾得上吃饭,三人便围了一桌用饭。
陶氏让厨房多添了两个菜送过去。
秦长瑞吃了两口,给唐仲到了杯酒,这才问道:“唐大夫这么匆匆忙忙可是有什么事?”
“陈家三哥,我在华州遇着一个南下的药商,说是手中有大批的药材。”
唐仲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秦长瑞如今这生意场上的事可老练多了,“是否可靠?”
唐仲是个大夫,他一向对药材要求严格,在这方面也都是小心再小心,他斟酌了下回道:“我与朋友都去探查过,这药商却是南下的贩卖药材的不假,祖籍就在华州,他手中的药材也没甚大问题。”
秦长瑞对唐仲鉴定药材真伪还是很信任的,闻言也重视起来,“那药商手中有多少药材?”
唐仲吃了两口酒菜,伸出五个手指,“够保定堂五个月的量。”
饶是秦长瑞也有些吃惊,竟然会是这么大量的药材。
“不过那药商价格要的倒是不低,比我们往日嵩州药商的定价要高出三分来。”唐仲补充道。
秦长瑞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就陷入了深思,“暂且先拖着那药商一两日,我要好好想想,顺便调查一下这药商。”
要说华州也不过是庆阳府下一个州,他们在华州经营了两三年,也算是对华州的基本状况了解的很多,华州虽也产药材,但是数量非常有限。以往也都只是些小药商。不然保定堂与百味馆的药材货源也不会去嵩州进了。
恰好上头有了些风声,这华州就突然冒出个大药商,手中还握着那么多成品优质的药材,让人不怀疑也难。万一是南边京城逃下来的,他们接手了这批药材可就成了烫手山芋。
“成,这事我也觉得其中有蹊跷,这才等着你们回来与你们商量,明日一早我就将这药商约出来,我们都与他见上一面。”唐仲谨慎道。
几人商议好后,这才放下心用饭。
秦长瑞与赵烨磊这几日都路途奔波,填饱了肚子都回房歇息了,唐仲也不打扰他们,出门上了马车,本想着回保定堂,可想到贾天静说的那个病患,有改口叫赶车的伙计改道去贾天静的医馆。
等唐仲到贾天静医馆时,贾天静正巧送一个老友出门,回头就见到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唐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