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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涟伏在君少扬背上眯着眼睛笑,那笑容最先从眼角升起,一点点染上至眉梢,再如花在那精致的容颜绽放,甜蜜几乎要从心头满溢出来,却不想出言扰了这份难得的温情,只是将温凉的小脸儿往他脸上再贴近一点,再贴近一点。
君少扬身体一震,管不住自己身体越发僵硬如铁。
她浅浅的呼吸如猫儿一般喷在他的颈侧,香香的,那香味儿不是任何手工的香料,而是她与生俱来的体香,最能撩动人心头最柔软、最心痒的那一根弦,让人不可遏制的悸动,激动的想要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不行!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是被狠狠掐灭。
她身子本就未恢复,昨夜今晨几番缠欢更是让她累极,现在他怎能只顾着自己的一时的冲动的而肆意妄为?再者,她身体本就一直用药在调养,他哪里舍得再让她吃苦?
回去立即洗冷水澡!
感性与理性的艰难抗争里是理性掌握了绝对控制权做出了绝顶,即使身体已经绷紧到极致,即使现在迈出去的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往下山的路走去。不想用轻功,他是男儿,也是她一辈子的依靠,若是连这点诱惑都战胜不了,那日后怎去和世间千千万万的诱惑作抗争?他和她,会只是这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一对,却注定会走上一条走上这世间最为坎坷的道路。他不会觉得害怕,也不会觉得孤单,因为他的怀里——有她。
一步步的,他背着她走下山去,将她放到雅舍的软榻上时,他一身已经是大汗淋漓,想对她说点什么,可在看到她甜美的睡容后那到嘴边的情话又咽了下去。
“好好休息。”他轻轻的吻落在她额心上,无声一笑,这才走出去。
西门涟是真的累极了,这一睡便是睡到了晚上,一觉醒来再运转心法一遍完毕,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披裳下床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一件,想来定是他为她换上的。
浅浅一笑,她弯腰着靴,信步往外走去。
彼时已是夜晚,天空一轮皓月高悬,月光为大地着上一层暖黄色的新装,那在月光下的树影摇摇晃晃,呼呼的风声送来鲜花特有的馨香,让人闻了情不自禁勾唇笑起来。
天地景色美,于西门涟来说却也美不过那一道扎衣在树下练剑的身影。
剑起自惊霜剑起,横刺斜挑、正劈反身而挥,招招都是杀招,由他使来却有一种行云流水风流自在的味道,实在的劲道的内敛全在那纠结的肌肉里。
随着他出剑速度越来越快,密密麻麻的汗珠爬满了他宽阔的背,紧窄的腰,那一颗颗的汗珠儿在他蜜色肌肤闪闪发亮,却又仿佛是这里边也蕴含着力量。让人那么清晰的感觉到,这里是他的领地,他是唯一的王。
她嫩生生的脸儿不自觉染上一抹晕红,是想起昨夜他在她身上挥汗如雨时的性感模样,那时候她也正是以自己平日绝对不会有的卑微姿态臣服在他的身下,和他一起奔赴向那极致欢愉的殿堂。
“想什么呢?”
就在她心潮起伏时,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西门涟闻声抬头,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收了剑,就在那树下,温柔的望着她。
‘人比花娇’,她突然有些不厚道的想到这个词,含着笑,缓步走到他的身旁,仰起俏生生的脸儿问她,“少扬,累不累?”
“不累。”只有练剑后的酣畅淋漓,君少扬低下头来,含着笑意的眸子望着她,柔声道,“倒是你,若是没休息好的话就好生躺着,这夜深天凉,受寒了就不好了。”
“休息好了。”西门涟抬起袖子,细细为她擦拭脸上的热汗,他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可那一双望着她的黝黑的眸子却是越发的幽暗深邃,性感的唇边也是牵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西门涟面有微红,却未停下手的动作,“看什么呢!又不是没看过。”
“因为看过了,才觉得越看越是好看。”他声音低而沙哑,抓住她的手一拉,在她微微惊讶的目光下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带入炽热的胸膛里,单手环紧了她的细腰,炽热的唇瓣带着铺天盖地的热源压向她的唇瓣。
毁灭的气息,铺面而来。
西门涟一双明眸顿时染上迷蒙的色泽,这一刻间似乎神与魂都落在了波涛汹涌里摇动的竹筏上,于风雨里摇曳飘荡,时而随波逐流,时而剧烈摇晃甚至几乎翻转。她快喘不过气来,嫩生生的脸儿上染上绯红的霞色,眼波盈盈,小手儿推拒着他犹如钢铁一般坚硬的胸膛,掌心几乎要被烫伤,嘴角溢出呜呜的犹如小动物般的鸣声,整个人宛若连体娃娃一般贴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的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当她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含笑望着她,一双黝黑的眸子里藏不住浓浓的欲色,呼吸微有急促,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少扬?”
她一双明眸里顿时盈满了疑惑之色,像是在问他为什么要停下来,也似乎是询问他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傻瓜。”君少扬为她难得的呆萌表情而愉悦,俯身亲亲她的唇瓣,“时候不早了,你要早些休息。”
“哦。”她愣愣的答应。
“去吧。”他轻放开她,笑道。
“你呢?”她看出来,他似乎不想和他一起回去。
“沐浴了先。”他一身都是汗,不洗干净无法入睡,更不想因此而扰了她的休息。
“那我等你。”西门涟踮起脚尖,柔柔在他上落下一吻,未等他反应过来咯咯一声笑,拎着裙摆快步往里屋跑去。轻盈的步伐,仿若一只快乐的蝴蝶。
“真是……”君少扬管不住唇角越咧越开的弧度,摇摇头,收剑为往水井旁走去。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三大桶冷水浇下去,总算是浇灭了一身因她而起的火焰,也狠狠打了个哆嗦。
擦干净一身水珠,他这才往厨房走去,先烧一盆热水,之后便是洗米煮饭,间歇的时间在耳房沐浴更衣,之后再回来挑一些贮藏在这里的蔬菜清洗干净,找出砧板菜刀,洗洗切切一番后用着调料做起菜,不一会儿便有袅袅炊烟从烟囱升起,一股诱人的菜香味也很快飘了起来。
西门涟在房间左等右等都未见他归来,有些坐不住便是走出房间,却意外闻到一股子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儿,脚步不由得放轻,顺着那香味儿往那灯火明亮处走去。
然后,在门口她看到了她毕生最难忘的一幕——那一个从来都是尊贵无比,只是一语便可定乾坤的男人正在灶台前认真的切着菜,他持刀的样子和他持剑一样认真,动作快而利落,仿佛演练过数次一般,那种熟悉已经是刻在了骨子里。
这一刻,她的眼眶忽地红了。
普通家的男子都奉着老祖宗留下的格言男儿不入厨房,认为女人在厨房才是天经地义。即便是父皇母后很是恩爱,母后想吃什么都是父皇令御厨去做,而从不曾去御膳房一趟。而他,却在这里,在这简陋的小厨房为她洗手做羹汤。
唇儿一咬,她用力眨去眼眸中浮上的雾气,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柔柔唤他,“少扬。”
君少扬身体一僵,发现是她,唇角牵起一抹柔柔的笑容,“饿了吗?”
“还好。”西门涟轻轻吸了吸鼻子。
“都一天了,你不饿,才是奇怪。”君少扬挥着锅铲,将锅里的菜翻动着,一边洒下调料。
“不饿,真不饿。”西门涟赌气一般,连声说道。
“好好,不饿不饿。”君少扬将一碗菜盛在盘子里,转身看她,“这里边脏,油烟味重,你到房间等我,嗯?”
“我就在这里等你。”西门涟固执道,不肯走。
君少扬无可奈何,只得道,“那好,你先放开我,我添把火。”
“我来。”西门涟说完一松手,蹬蹬蹬蹬地跑过去,将那灶炉下面的干柴折断,放了进去。然后仰起头,仿佛做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事等着夸奖般道,“你看,我会。”
君少扬忍不住笑了,“好。”
西门涟也笑了,眉眼弯弯,笑的模样像极了孩子。
协同合作下,简单的三菜一汤便是很快上桌,洗干净了手便是一起用晚膳,两人吃相都很好,自始至终都不曾有人说话。虽是这样,却有一种说难以言喻的温馨缠绕在他们周围,就连空气似乎都是甜蜜蜜的。
用了晚膳后,两人都有些累便是简单收拾一番就回房间了,软榻上西门涟躺在君少扬的怀里,只露出半面皎白的侧颜在外边,而君少扬的手则是占有性的环着她的腰肢,下颌搁在她柔软的发顶上,同她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他们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咚咚咚咚近乎是震天的敲门声惊醒的。
“嗯……”
过于舒适的怀抱让西门涟失去往日的戒心,像是猫儿一般蜷在君少扬的怀里,小脑袋在他胸膛上蹭蹭,花瓣儿样的唇瓣嘟起,小小的眉头拧成一个白玉小结,发出一声抗议的呻吟,怎么都不肯从美梦中醒来。
君少扬眉头一皱,轻手轻脚剥开她,披裳下床,打开门,一双冷厉的眸子瞪着手还扬起正准备再次敲下的毕青,黝黑的眸子里透出浓浓的不悦光芒,望者遍体生寒。
“卑职毕青,拜见王爷。”毕青一个哆嗦,顿时下拜行礼。
“说!”
毕青忙道,“启禀王爷,自前夜王府被夷为平地的事为皇太后所知后,皇太后便是昏厥直至现在都未醒来,太医说她是忧心过度才导致的昏迷。心病还须心药医,再者老人家本就身体比常人要虚弱,这一病更是来势汹汹,若是三日后她未醒来便是再也不会醒了。皇上闻言大急,一方面派人加紧找您,一方面也到处张榜寻找神医。”
“王府被夷为平地之事,是谁告诉皇祖母的?”君少扬眉头皱得死紧,那表情阴冷得可怕。
毕青一咬牙,“皇后!”
君少扬闻言痛苦地闭上眼睛,半晌才道出一句,“果然……”
除了她,谁还会这么恨皇祖母?
如果说先前只是对她失望,那么现在便是彻底的绝望了。
那样心狠手辣的人,不配为母,更不配为后!
“毕青!”君少扬霍然睁开眼睛,喝令道。
“卑职在!”
君少扬斩钉截铁道,“传本王号令,把夜葬王府沟壑的尸体全部挖出来摘了脑袋,今晚一个不漏的送到皇后的寝宫!”
毕青闻言一愣,随即大声道,“卑职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