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着呢,娘,我这是来问问,这孙家那儿请了,祁家那儿不是还有个祁少爷,不如让远城去邀。”
谢老夫人神情古怪,“这是邀请谁,你还要给祁家发帖子,糊涂了是不是!”
这一轻斥,范氏的神情有些尴尬,“这不是,祁家和咱家关系好,既然是有春宴,不发这帖子也不对。”
“那你说说,祁家可有女眷可以来参加的。”谢老夫人斜了她一眼,“这场合请祁家少爷来可合适?你真是昏头了,还让远城去邀,那是他们公子哥儿有邀请他可以去,这不伦不类的拿哪门子道理去请。”
范氏的神情越发尴尬,谢满月低下头去,装作听不见。
最后范氏没留多久就回去了,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谢老夫人叹气,“你大姐姐这一胎怀的辛苦,连着吐了半年,你大伯娘舍不得,去照看了几日。春宴让你二伯娘搭把手,连帖子的事儿她都弄不好,往后分了家,你说得他们这日子得过成什么样。”
谢满月不觉得二伯娘是弄不好帖子,就算是没有掌过谢侯府的中馈,二房那儿也都是打理着的,也不是没有邀请过人办过宴请。怕是她就想把祁靖邀请到谢侯府来吧,只是她要这么说了,指不定祖母得气成什么样,倒不如让她认为是二伯娘无用。
于是谢满月挽着她安慰,“祖母,您常说,儿孙自有儿孙二伯年纪也不轻了,说不定很快就要做祖父了,怎么操持他们一定做的好。”
“你这丫头。”谢老夫人失笑,拍了拍她的背,“是啊,儿孙自有儿孙福。”
————————————————
下午离开谢侯府,谢老夫人为她准备了不少东西,谢满月也没来得及等三哥他们回来,这厢让李江把东西先送回定王府,到了铺子中,命谷雨和霜降两个人去买东西,谢满月又吩咐着掌柜交代事情。
抽空谢满月去了一趟钟掌柜那儿,这一转悠,傍晚时还没把事情吩咐齐。
天暗下来的时候乔瑾瑜来接她,谢满月还埋头再算有没有什么没记进去的,最后天黑了,夫妻俩才上了马车回定王府,沿途谢满月还念叨着生怕忘记什么。
这还是乔瑾瑜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笑着替她拨了拨垂下来的头发,“那儿不是没得卖。”
“那也不一样,入了冬,那儿可有的受,就算不久呆,我们至少也得呆一两年。”谢满月对毫安那儿太熟了,物资匮乏是常年的事,环境比较恶劣,风沙天多,等风沙停了,热过了短暂的夏季,天气一冷,入了秋后就是进入了燥期,继而是雪天,一年四季,还不如冬天呢,冷是冷了点,好歹没折腾。
回到睿王府后躺下歇息,谢满月被翻了一回饼,懒懒的窝在他的怀里嘟囔,“明早还要入宫呢。”
乔瑾瑜就是要把她累坏了,累坏了她就不会胡思乱想,没到毫安之前,她时常要惦记祁将军的身子。抬手抱她抱到身下,谢满月张开眼不满的挥手给了他一巴掌,贴在了他脸上推开他,“不要了。”
“不要什么了?”乔瑾瑜抬高她的腿,轻而易举入内,谢满月嗯哼了声,想要再推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帷帐内飘荡开的是低低的喘息声,谢满月最后是真的被折腾累了,哼哼的睡着,连他抱着下床都昏昏着不记得。
......
第二天一早起来,谢满月上了马车之后就连着好几个哈欠,入宫风一吹才清新些,从皇后娘娘那儿出来,又去了恭妃那边,本是要去太后娘娘那儿请安,但是到了寿康宫门口,看守的老嬷嬷说太后娘娘不见客,谢满月去了一趟太子宫。
等离宫已经是下午,回到定王府又得清点东西,何妈她们收拾妥当了,谢满月把夏堇留在了定王府中照看,他们夫妇俩一内一外得替她打理着王府。
其余的谢满月把冬至也留下来给夏堇搭手,何妈她们跟着她去毫安,王府中这些人安置妥当,一直忙得到了入夜才把东西都收拾妥当。
这晚上夫妻俩都早早歇下,第二天天不亮就要出发,可谢满月窝在乔瑾瑜的胳膊里,睡不着了。
等一团忙完停歇下来,谢满月觉得事情发生的有些快,之前他们才刚刚入宫被太后娘娘教诲,没过多少天就要去毫安。
乔瑾瑜低头在她额迹轻蹭了蹭,“睡不着?”
“父皇为什么要派你过去。”谢满月抬头看他。
“大哥提起过,这一趟要么我去,要么二哥去,倘若是二哥去,大哥他不放心。”乔瑾瑜搂着她,“赵王爷手中的兵权已经够重了,毫安那边不能再让他触及。”
“皇上当初为什么会把赵王爷送去麓山。”把年幼的皇子送去那儿,就算是皇上舍得,赵王爷的母妃也不会舍得吧。
“那是德妃娘娘自己要求的。”乔瑾瑜靠着她,声音轻了许多,“你看,从大哥二哥之后就是六哥,中间的,都夭折了。”
和太子年纪相仿出生的三位皇子很小的时候都不幸夭折,赵王爷三岁的时候德妃就求皇上把他送去了麓山,如果不送去,也许他也‘夭折’了。
谢满月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又不寒而栗,这宫中,除了正统嫡出的,最不缺的,就是皇子和公主。
帷帐内安静了一会儿,乔瑾瑜低下头去看她,发现她睡了,替她拉上被子,搂着她也睡了。
————————————————————
第二天蒙蒙亮时,他们启程出发,前往毫安。